娘子們是坐不住的,一會就散了。曹夫人又命重新整歸了幾桌新菜擺到正院裡,讓夫人們就坐在屋裡聊天。
福嘉畢竟是做了媳婦的人,讓顏秉初先在園子裡玩一會,自己則匆匆去安排事宜。
瑤樹園其實也沒什麼看頭,最出名的就是大片的桂樹,八九月的時候,園子裡最香。小娘子們大多喜歡這種甜甜的香味,全聚攏在桂樹下,可花香不僅引人還引小蟲子,咬你一口,疼得什麼似的。
顏秉初決定不湊熱鬧,左看右看,上了一個離桂樹有些遠的水亭,這一亭子已經離剛剛擺宴的地方有些遠了,也沒什麼出奇的景色,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安安靜靜的。
顏秉初就拿了放在亭角屜子裡的魚食,挨著欄杆,逗弄湖裡的魚來。
秦媛遠遠地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問身邊的初柳,“那個站在亭子裡的小姑娘就是上回那位小公子的姐姐?”
初柳點點頭,回道,“上回在安定侯府,正是她和侯府的三娘子兩人坐在上首……姑娘忘了?姑娘不是還讓我打聽是誰家的小娘子惹世子生氣了麼……”
秦媛笑著打斷她:“看來這姐弟兩人,弟弟得了世子的喜歡,姐姐倒得了世子的厭。”
初柳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笑盈盈的,想了想,又將頭低了下去。
能讓一向溫和的世子眾目睽睽之下發了脾氣……總不能小覷。
這話講出來,這位姑奶奶又要怪她閒事管太多,倒忘了誰才是主子,見不得人聰明,又得什麼事都辦妥帖……難伺候的很。
“走,我找她聊聊去”秦媛興致勃勃地往亭子走去,初柳只得慢慢地跟在後頭。
這湖裡的魚膽子倒小,這麼點輕微的腳步聲都能將他們驚走,可見平日裡這個亭子也沒有什麼人來。
顏秉初遺憾地望了湖面一眼,才看向來人。
是一個身量高挑的少女,穿著丁香色的十樣錦妝衫子,京中正流行的留仙裙。螓首蛾眉,衝著她微微頷首微笑,如一株淡雅、芳香的紫丁香般,楚楚雅緻。
顏秉初來京的三個月,時間幾乎全耗在了藥理上,京中的人大都不認識,她不知道來人是什麼身份,便微微有些遲疑地福了福身。
秦媛看見顏秉初轉過身來,竟被她的容貌逼得窒了窒,見她先行了禮,才回過神來,眼神閃了閃,急忙扶起她,笑道:“妹妹多禮了。”
並沒有向她回禮。
“妹妹一人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去園子裡看花去?”一上來就問話,也沒有做自我介紹。
顏秉初微微低著頭:“府裡來得姐姐,大多不認識……”
聲音又弱又小,像蚊子哼哼一般,只不過同陌生人說一句話,卻低著頭,整個人拘謹的不得了。
難怪世子哥哥會討厭,白瞎了一副好容貌。
秦媛眼裡閃過一絲鄙夷,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放柔了聲音道:“不如我帶著你去逛逛這園子?”
“那倒不用了,本宮把妹妹交給你,實在不放心。”福嘉緩緩地踏上亭子的臺階。
秦媛猛地回頭,又瞥了站在一邊垂著腦袋的初柳一眼,連忙行禮笑道:“原來是恩親侯夫人”
福嘉理也不理她,徑直走到顏秉初身邊,關切地問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是不是想要去哪裡?”
語氣裡的緊張之意遮都遮不住,彷彿秦媛幹了什麼壞事一般。
顏秉初見兩人不對付,急忙笑著打岔:“我就是想在這喂喂魚,並不想去別的地方。”
福嘉笑道:“這裡的魚都不好看,帶你去別的地方釣魚去”
說著,拉起顏秉初的手目不斜視地就從秦媛身邊走過。
剛走了幾步路,就聽見身後響起了啜泣聲,“公主秦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