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上大學的第一天,她穿的內褲是一條白色的純棉內褲,那時,她準備一個人過一輩子的,她不要男人,她要寂寞孤單一生。那時,她的心雖然碎了,可她覺得自己仍然是天使,但現在,她連魔鬼都不是,她是墮落的魔鬼,比真正的魔鬼還可怕。
她看著那條價值不菲的內褲,覺得眼睛很乾澀,乾澀得好像要流眼淚一樣。
當然,加力那天盡了自己最大的力,不停地努力叫著,在床上如一隻野豬,她也叫著,是為了配合他,這是她的職業道德,與愛情無關,與Xing愛無關。
她不知道加力是哪國人,也記不清和自己上過床的男人有多少?她的錢夾子裡成了世界銀行,各國的貨幣混在一起,她有時忘記這是哪國的錢,亂七八糟的錢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如一塊被畫了多次的布,早已經看不到原來的顏色了。
戴曉蕾想告訴他們,原來,她也和最初的畫布一樣,白色,帶著樸素的粗糙。
可誰會相信呢?
偶爾,她也會想起蘇宜清來,那個說她勾引他的男子去了法國吧?她覺得那是前世的事情了,與她無關了,如果是現在的她發生這種事,她一定會把他先搞臭,她怎麼會一個人走了呢?真是幼稚!
遇到陳子放時,她正在樓下大廳裡和一個英國佬調情,英國佬的手不老實,放在她光滑細嫩的大腿上,真的,她好性感呢,穿黑色的衣服,露出深深的|乳溝,她懂得欲拒還迎欲擒故縱,知道怎樣讓男人迷戀上自己,她的英語逐漸流利了,調情時,她的眼神並不在這個英國男人身上,她四處看著,找尋著下一個獵物。
那幾乎是她的本能了。
當陳子放進來時,她一下子就把頭扭了過來!
不知為什麼,她在他面前還是羞澀內向,但已經晚了,陳子放看到了她。
那時,陳子放來深圳開畫展,畫展很成功,他當年畫戴曉蕾的那張價值連城,能賣幾十萬,可他拒絕出售。
而此時,當年那個清純羞澀的女生就在眼前,他幾乎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怎麼可能是戴曉蕾,那是一個風塵女子啊,正在那裡浪笑著,眼睛裡是挑逗和賣弄,這次呆了的是他。
他走過去,輕輕叫了她一聲:戴曉蕾。
你認錯人了,先生,戴曉蕾說。
戴曉蕾!他嚷起來,讓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幾乎是粗暴地把她捲進了電梯,然後怒髮衝冠地看著她。
戴曉蕾從容地點了一支菸,不動聲色地說,怎麼了?有事嗎?想和我上床?我現在的價位很高的,一夜至少要上萬元!
陳子放伸出了手,卻被戴曉蕾攔住:省省吧,我不是你的妻,亦不是你的妾,我的死活與你有什麼相干,對了,你找到Chu女做你老婆了嗎?
電梯停在十八樓,戴曉蕾出來,磁性地說了聲byebye,然後扭著細腰走了,留下那個當年愛過的男子發呆。
電梯重又下去了,陳子放出了大堂,一個人跑到廣州街上狂走,他越走越傷心,最後蹲在街邊放聲大哭,好像變壞了的是他,而那個女子的一切是這樣讓他心疼,他這才發現,他這麼愛她,依然還這麼愛她,可就是已經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他無法去拯救她,哭,好像是唯一能做的了。
此時的戴曉蕾,在十八層樓的陽臺上,點了一支菸,看著菸頭明明滅滅,她不停吸不停吸,直到淚流滿面,她的青春是絕版的,不可複製的,她已經錯了,不可能再回去了。
最後,她狠狠地把菸頭摁滅,然後去衛生間補妝,十分鐘後,她又是那個明豔照人的女子了。
生活還要繼續。
而出事是在半年後。
當時,她正和一個德國人和一個美國人上電梯,電梯上兩個人就不老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