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門外聽到的他們母子的對話。
這張鑑定書,南承智從頭看到尾,再從尾看到頭,佈滿皺紋的那雙眼睛隱去了病中的混沌,是征戰商場幾十年歷練出來的銳利。
目光從沉默不語的南懷煜身上掃過,經過南灣和慕瑾桓,最後停在姜小曼臉上,“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姜小曼心裡清楚,從她選擇踏上這條路開始,謊言就一定會有被戳穿的一天。
只是,當這一天真的到眼前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解氣以及……慌亂。
後者讓她害怕,但臉上卻露出風情萬種的笑,一字一頓的說,“懷煜確實不是你兒子。”
她真的承認了!
只要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種背叛,更何況還瞞了他二十八年。
南承智緊握的拳頭錚錚作響,在兒女面前,他沒有發作,只是死死的盯著那個女人,恨不得過去掐死她,“明天中午十二點以後,別讓我在南家看見,和你們母子有任何一點關聯的東西!”
“那什麼時候辦手續呢?”
“下週一早上九點,別遲到,該給你的到時候都會給你,”南承智閉眼,已經不想再看她,嗓音滄桑沙啞,“到底是夫妻一場,我不想鬧得太難看。”
聞言,南灣輕笑出聲。
到這個份上,還能念著‘夫妻’二字,當真是愛的深沉啊。
那聲清脆的低笑傳到姜小曼耳中,忽然就打散了她心裡之前那股莫名的慌亂。
她沒有錯,是南承智欠她們母子在先,她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姜小曼站起身,提著禮服的裙襬,一步一步的朝這個她看了三十年,也恨了三十年的男人走過去。
緩緩的訴說,“南承智,三十年前,你開車撞過一個人,肇事逃逸,那個人因為錯過搶救時機而死,而你為了脫罪找了一個倒黴蛋當替罪羊。”
南承智瞳孔皺縮,看著停在一步之遙的姜小曼,紅唇一張一合的問,“還記得嗎?”
三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是他一輩子的難以逃脫的噩夢,明明做的天衣無縫,她為什麼會知道?
姜小曼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她笑著,眼淚卻順著眼眶滑落,黑色的眼線被溫熱的液體融化,透明的淚水被染成墨色。
觸目驚心,狼狽不堪。
“死掉的那個人,名叫趙煜,是我的未婚夫,懷煜是我和他的孩子。”
給兒子取名為懷煜,就是在提醒她,每天對她花言巧語體貼入微的男人,是她的仇人。
南承智面露驚恐,抬起的手顫抖,“你……你不是姜小曼!”
三十年的枕邊人,他從來不曾真正瞭解過。
當年,南承智調查過趙煜,父母雙亡,也不經常和親戚聯絡,他的同事說,他確實提過家裡有一個未婚妻。
但花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找到,後來就放棄了。
而她,是在那場事故發生之後一個半月出現在他的生命裡的。
姜小曼就站在原地,似乎變了個人一般,“我當然不是,是隨便取的名字,接近你,勾引你,設計讓你誤會杜若,裝跌倒導致‘早產’,然後毀掉你的婚姻,再毀掉你的家……”
你知道從天堂突然跌進地獄的感受嗎?
就像她現在這樣。
什麼都沒有了的人,最可怕,因為她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了。
“本來,我是想等你臨死之前再告訴你的,但既然已經戳破了,不如全部都告訴你,你應該也活不了多少年了,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早。”
南承智難以置信,初遇的時候,她是那樣溫柔美好。
那段時間他忙著接手公司,每次回家杜若都是在抱怨他不體貼她失去親人的痛苦,而在這個女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