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走近。
“想爬上去?”
起初,祁銘沒有做任何反應。
過了一會兒,他昂起腦袋看了看遠超過他身高的樹杈的位置,下手纏握在一起,點頭的動作,像是糾結過後才做的決定。
陸淮安俯身抱起小男孩的時候,胸腔裡湧出一股連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緒。
這是他的親生骨肉,已經四歲了,他才第一次抱。
陸淮安把祁銘抱到樹杈上坐著,把守在門口的保鏢叫了進來,隨後對祁銘說道,“這裡已經夠高了,再往上爬不安全。”
祁銘像是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的搖晃著兩條腿,昂著腦袋往夜空中看。
因為媽媽跟她說,這樣看星星會更漂亮。
陸淮安似乎也不介意,吩咐兩名保鏢仔細的看護這坐在樹杈上的祁銘過後,邁步走進了別墅大門。
所有的燈都開著,像是之前進來的人沒一處都看了一遍。
陸淮安踏上最後一級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女人的哭聲,很低,但別墅裡足夠安靜。
沉靜的黑眸微變,大步跨進哭聲傳來的房間。
他推開虛掩的房門後,進入視線的是這樣的場景:
坐在地板上的女人纖瘦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肩頭抖動,隱忍的哭聲哽咽低喃是因為她咬著自己的手背,彷彿正在承受著某種劇烈疼痛的折磨。
一秒鐘之後,陸淮安聽到自己的心臟裂開的聲音。
低低鮮血滲出,五臟六腑都只剩下疼。
凝著女人的目光,深邃裡絞著複雜又暗默的情緒。
沙啞的嗓音哽在喉頭,“小初……”
身體落進帶著菸草氣息的懷抱,林初沒有太多的反應,她只是死死的揪著男人的襯衣。
“陸淮安……我恨你……我不要你愛我,也不逼著你娶我了,你把我的家還給我……好不好?”
哽咽的聲音很模糊。
那雙眼睛裡滿是淚水,似乎是五年前的那個夜晚開始積攢,彷彿藏著一條流不盡的河。
陸淮安的目光落在女人手背上已經見血的牙印,然後移動到她被眼淚浸溼的小臉。
心臟狠狠的抽疼,稜角分明的五官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黑眸深處的暗色被表層的沉靜盡數封存。
粗糲的指腹撥開粘在女人臉頰的髮絲,將她的小臉捧起。
“家我還不起,我把命給你。”
低沉沙啞的嗓音消失在兩人相接的唇瓣間。
他的吻並不溫柔,夾雜著吞噬的火焰,靈巧的舌強勢的侵入林初的口腔,就連禁錮著她腰肢的手臂,也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彷彿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這是從林初回到安城的一個月裡,最親密的吻。
林初越掙扎,男人的吻勢就越猛烈,血腥的味道在味蕾化開。
有她的,也有他的。
林初消瘦的身子被摁在男人懷裡,被迫接受親密的讓她恨不得咬掉他的舌頭的吻,雙手攥著男人的襯衣,緊握成拳,骨節都泛著白色。
竟生生拽掉了一顆紐扣,掉落在地的時候,發出的聲響很清脆。
紐扣掉到地板上的聲音能有多大?
但卻驚醒了半魔化的陸淮安,那不故一切的吞噬在這一刻停滯,輕瞌的黑眸緩緩睜開。
然後,他聽到從這突然而來的吻裡逃脫的林初這樣跟他說,“既然還不了,那你就去死吧,你活著我不會原諒你。”
陸淮安竟低低的笑出聲,唇角有被咬破的血漬。
他收緊手臂,將女人的身子完全困在懷裡,然後,同她額頭相觸。
低啞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我恨你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