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見同事帶進來的人了——範仲……
一身純白,白衣白褲,就連皮鞋也是白的,而且,在北京這麼霧霾的空氣裡穿行而來,纖塵不染,如謫之仙……
她耳邊自動滾動著蕭伊庭的話:不準跟範仲說一句話!
她確實沒有說出話來,這樣翩塵而來的範仲有種無法言喻的壓力,壓得人無法開口。
待她反應過來時,範仲已經坐在她前面的椅子上了,也就在此時,她才明白,範仲身上這種壓力的本質是什麼……
是憂鬱。濃濃的憂鬱。
一身純白的他,坐下來之後,他的身後,便是小如剛剛插好的白色風信子。越過他的肩膀,便可以看得到,那盛開到隨時會凋零的小白花兒,和他重合在一個平面裡,成為他的背景,忽然之間,她就把眼前這個人和那花兒同化了……
範仲眼裡的憂鬱,就像白色風信子……
“你……找我?”她問,拋卻了蕭伊庭的警告。
他點點頭,“不給客人來點喝的嗎?”
“哦……”她起身,蓋上日記本收進抽屜裡,“你要什麼?咖啡?茶?”
“他喝什麼?”他反問。
“他?”這個他是指誰?
“我說……蕭伊庭。”他頓了頓,這個名字才說了出來。
“哦……我二哥啊……他喝白開水……或者牛奶……”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著範仲念“蕭伊庭”這三個字,有種別樣的感覺。
“一樣吧!白開水,或者牛奶!”他說。
辦公室裡可沒有牛奶,她把一杯白開水放到他跟前,“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端端地坐著,也不喝水,只雙目凝視著她,憂傷如劍,紮在她身上。
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坐下來,再一次問,“範仲,到底有什麼事兒啊?”
他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淡淡一笑,“你說我來找律師,能有什麼事兒?”
“你有案子要委託?白新要等會兒才來,你先等等吧。”
“不,我就找你。”範仲往後靠了靠,一身白衣依然不亂。
“我?我還是實習生,我……”
“我不管!”他的話透著蠻橫。
“……”她只好耐著性子解釋,“不是你管不管和願不願的問題,而是,我現在不能獨立辦案,這是規定。”
“那好吧,我以後和你老師籤合約,但是我要你經手。”他終於算是被說通了。
“……那你到底什麼案子啊?我真的一點經驗也沒有,我不騙你……”她怎麼覺得範仲就是來胡鬧的呢……
他笑了,“你辦這個案子很有經驗的!不是才辦成了一樁嗎?”
“……”她唯一經歷的案子就是郭宏宇的離婚案,可是,這也是白新辦的案子,不是她辦的……尤其對外,更要這麼說,“不是,那是我老師辦的案,我只是跑跑腿而已。”
“唔!”他點頭,“那你繼續跑腿!”
“……”他真是來委託的嗎?“範仲,我一個實習生,剛剛開始工作,不容易,你就不要玩兒了好嗎?”
“你看出來我是玩嗎?難道你沒聽說我的妻子,郭錦兒小姐,要跟我離婚?我就是為了離婚而來的。”他一本正經地說。
這事兒她倒是聽過,可郭錦兒離婚要找的律師估計是蕭伊庭吧?她可不想再跟他站在對立面,“範仲,這事兒你還是去找別的律師吧,我不方便。”
“你怎麼不方便了?我就找你!你跟我來!”他二話不說,就站起來。
<;/p“我不去!”她坐穩了,表示自己的決心。
“真不去?”他笑,憂傷的眼神裡多了幾分邪魅。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