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搖頭道:“沒什麼,剛才睡著做了一個夢。”
蘇拂在旁邊靜靜坐下,柔聲問道:“方才聽見你一直大喊孃親,不要緊吧?”
“沒事。”晞白緩緩搖頭,“自我生下來,孃親便就因為難產亡故了,我不僅沒有見過孃親,家中更是連幅畫像都沒有,所以每次夢中都看不真切,只得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罷了。”
蘇拂輕聲安慰道:“想是你孃親在天有靈擔心你,故而託夢前來看你。”
皎潔明月漸次沒入烏雲堆裡,落在人間的月華黯淡了不少,就連地面上的樹影也是淡而稀薄,透出清淺的惆悵之意。晞白微微側首,望向窗外深沉靜寂的墨色夜空,心內有種說不出的淡淡失落,良久才道:“嗯……或許是吧。”
蘇拂陪著坐了一會兒,微笑道:“水已經熱好了,公子快去洗吧。”
“蘇姑娘”晞白想起她平日裡照顧,以及真心實意為自己出謀劃策,早有許多感激之情,本想言謝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只是怔怔出神。
蘇拂被他看得不自在,掩飾笑道:“公子,你怎麼連話也不會說了。”
晞白有點尷尬,起身道:“那好,我先沐浴去了。”
第十五章 破曉(上)
儘管伏魔已經是死屍一具,但是畢竟也是抓住了兇手,案子亦算是破了,回頭在皇帝面前也有個交待。阮洪甚是滿意,將晞白大大的誇獎讚許了一番,趕緊研磨備紙,匆匆寫妥南疆案情呈折上去。
桓帝聞訊自是高興,言談中不免問到是何人破得案,阮洪便說出晞白,當然也忘不了夾帶暗讚自己幾句。桓帝聽罷不置可否,只道:“看來京營裡的人才還真不少,恰巧今兒無事,朕在宮內也待得絮煩了,正好去京營那邊看一看。”
“是。”阮洪略微意外,不過還是趕緊應承下來。
桓帝不願興師動眾,只讓人傳了御林軍將軍孫湛、以及幾名近身侍衛,自己換了一身家常的江水海牙的團龍華袍,並著數名宮廷內監一起前往京營。到了校場門口,守門兵士看到阮洪便沒再多問,退後讓桓帝一行人進去,校場內到處都是吼聲震天、煙塵四起的景象。
桓帝在內宮待得久了,猛得見到這等振奮人心的肅殺之景,顯得興致頗高,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戰團,問道:“當中使劍的那人功夫很不錯,周圍的人竟然近不得身。”
因為黃土煙塵滿天飄飛,戰團內的人影不甚清晰,只見內中有人以一敵眾不斷挽著劍花,舞得甚是輕靈飄逸。孫湛往前瞧了瞧,請示道:“皇上,這邊煙塵太重,既嗆人也看不真切,不如到那邊高臺上去看?”
“好。”桓帝頷首,腳下卻不挪步,目光仍然盯著那人的薄劍上面,忽而彎起嘴角笑了笑,“朕並不擅長槍法,倒是很想和這人比一比劍術。”
孫湛一臉驚色,忙勸:“皇上,勿要以聖駕試險……”
“行了。”桓帝微微蹙眉,打斷道:“別整天囉裡八嗦的,又拿出什麼太后娘娘擔心的話,朕不過隨口說說,哪裡就真的打起來了?旁邊好好站著,少多嘴。”
孫湛不敢出聲還一言,阮洪陪笑問道:“皇上,要不要把那人叫過來?”
“叫過來?那還能夠看些什麼……”桓帝話未說完,便見傅笙歌自校場那頭走近戰團,往這邊瞥了一眼,於是笑道:“呵,看來是觀看不成了。”
“阮大人?”傅笙歌大約沒想到皇帝在此,走近先認出站在前面的阮洪,待到看清旁邊桓帝時,不由滿目驚訝,“皇上……”他這一句“皇上”雖不大聲,也讓周圍兵士都聽清了,一時都慌忙趕過來行禮,不遠處戰團的比劃也隨即停止。
桓帝抬了抬手,“都起來,各自幹各自的去罷。”等周圍兵士悉數散開,才道:“剛才比劃劍術的那人功夫不錯,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