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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徹夜未眠的倦容,頂著青沉眼圈滲入血絲的眼,他呆立在那扇並沒什麼特別的房門前。猶豫了半晌,拉了拉衣裳又捋了捋髮絲,舉手投足間滿是情竇初開的調調。終於,靜安自認為已經拾掇得足以見人,才抬手輕叩了下房門。

沒有任何動靜,他蹙了蹙眉端,加重了力道。

裡頭依舊是一片靜謐,歪撇了下唇角,他忍不住嘲笑起自己。幾時那麼規行矩步了?敲門,這種禮貌又君子的行徑全然不像他所為。

‐‐砰。

於是乎,反鎖著的房門被粗暴踹開,還不死心地來回彈晃了幾下。

抬步跨入房內後,外屋軟榻上凌亂的被褥讓靜安愣了片刻,沒有深想,他回過神,撩開曳地的簾幔,大喇喇地闖進了裡屋。

&ldo;哥,大清早門都不敲就闖進弟妹的房間,你不覺得很不妥嗎?&rdo;

撩開的帳子被系掛在帳勾上,含著一絲得逞笑意的訕涼話音從床上傳來。

&ldo;……&rdo;這種場景顯然不在靜安的預料之內。

床榻上喜紅的被褥很是刺眼,相擁著的那兩道身影更是刺眼。她睡得酣甜,在他面前,偎在他弟弟的懷裡,嘴角還飄著饜足嬌笑。

&ldo;如果你是想看春宮戲,來晚了;又如果是有悄悄話想和你弟妹聊,那來早了。&rdo;他半仰起身子,撐著頭,惺忪眼瞳眯成一條fèng兒,迸出挑釁色彩,鎖視著靜安。

&ldo;……&rdo;握拳,轉身,離開,他所給出的反應冷靜又決絕,是屬於趙靜安一貫的作風。

心口的刺痛卻掩都掩不住地往外冒,充斥滿了乾澀的喉,梗得他胸腔窒悶發堵。

她曾說過:有空真的要幫我多燒點香,要保佑我幸福、保佑我相公以後會懂得珍惜我,保佑我和相公儘快洞房,保佑我洞房的時候不會太疼……

那,此情此景,他是不是該維持住最後的風度,笑著送她一句:恭喜你如願了!

&ldo;呵……&rdo;見證著那道身影驟然出現又猝然消失,永安抿唇飄出一記諷笑。

的確有夠諷刺的。趙永安啊趙永安,曾幾何時,你竟然迷了心智,為了這個女人無所不用其極的卑劣。

他還是有些瞭解她的吧,至少知道她睡著的時候雷都劈不醒,就算是他爬上了床,她也不會察覺。他也足夠瞭解趙靜安,知道他的個性灑脫又散漫,在目睹到這樣一幕後,會理智放手,會頃刻調整心情尋找下一個目標。

這是永安所羨慕的,倘若他也能這般拿得起又放得下,何至於後知後覺地為她放低姿態。

值得嗎?

他垂眸看向蜷在懷裡的女人。她睡著的時候很不安分,愛搶他被子,愛用拳頭揮他。可是,她睡著的時候也很乖,任由著他偷吻,放縱著他勾纏擁抱。他自作主張地把所有的不反抗視作潛意識,在她的潛意識裡他仍是那個可以對她為所欲為的相公吧。

想著,永安不自覺地彎起嘴角,他想,睜開眼就能看見她,看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裡安心酣睡,氤氳而生的踏實感,值得他不擇手段。

&ldo;……&rdo;好不容易拉回了遊走的魂,一抹籠罩在床頭的陰影讓永安微愕抬首,在瞧清床前去而復返的人後,他難掩詫異地瞪大瞳孔,&ldo;你做什麼……&rdo;

很明顯,趙靜安被高估了。

他的灑脫只有面對那些不在乎的人事物時才能維持。

沒等永安把話問完,他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