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
而如果把這些膽小鬼留下來,讓他們的懦弱傳染到了軍營裡的其他人,那反而會影響少年軍團的整體戰鬥力。
於是,軍官先生將目光略過凱隱,輕飄飄地從那幾名違抗軍令、怯而不戰的少年兵上掃過:“拖下去,軍法處置。”
“不,不要!”少年兵們絕望地瞪大眼睛。
可成年士兵們卻還是抓小雞一般,將他們一隻一隻逮住,抓牢,又或提、或拽,甚至在地面上隨意拖著,將這些少年拖下去了。
去了哪,沒人關心。
軍官很快就將這幾個炮灰拋在腦後,又轉頭看向自始至終都一臉冷峻的凱隱:“小子,你的戰友都被軍法處置了,你就不害怕嗎?”
“報告長官,我不怕!”凱隱努力挺直胸膛:“他們是懦夫,懦夫本就該死!”
“哈哈哈哈,好。”軍官滿意大笑。
他看著凱隱手裡殘破不堪的斷鐮,就知道他一定是經歷過一番苦戰。這小子是有膽魄的。
“我提拔你當少年軍團的百人長。從今往後,你也就也是一個軍官了。”
雖然少年軍團的軍官,說白了也只是個大號炮灰。甚至越是軍官,就越需要衝鋒在前,死的也就越快。所以這個百夫長其實一點也不值錢。
但這終究離凱隱的將軍夢更近了一些。
他還是喜出望外:“謝謝長官!!”
凱隱當即低頭道謝,向軍官表示著自己的忠誠。
那個“奧莉安娜”跟他說的那些話,果然是在蠱惑人心。他才不是炮灰,只有那些弱者和懦夫才是炮灰。
而他是天生的戰士,是有前途的諾克薩斯軍人。
凱隱正這麼想著。
可這時,軍官的臉色卻又突然冷了下來。
因為他終於注意到了凱隱的脖頸,他傷口處仔細包紮著的繃帶:“小子,你的傷口是誰治的?”
少年兵可不像正規士兵一樣,每個小隊都配有軍醫和急救器材。
凱隱這傷口只能是別人給他包紮的。
“是誰?!”軍官咄咄逼人的問道。
“是那兩個女人。”凱隱還不覺有他,只是下意識回答。
“她們打傷了你,又給你治了傷?”軍官眉頭緊皺。
“嗯”凱隱低頭。
“你就這麼接受了?”軍官似乎很生氣:“接受了敵人的治療?!”
“我”少年心裡的夢想才剛燃起一個火苗,就被一盆冷水澆下。
“我那時快要死了”凱隱說。
可軍官只是罵道:“真正的帝國戰士絕不會為了活命而向敵人低頭!既然已經敗了,那你就應該毫不留念地死,毫不顧忌地死,毫不猶豫地死!”
“就連艾歐尼亞的武士都知道剖腹自盡。混蛋,你更應該知恥!”
“我”凱隱一瞬間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軍官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劍,而這把劍上還染著血。這血還沒幹,正新鮮。
這就是另外幾個少年兵的血。原來他和那幾個“懦夫”的處境是一樣的,完全沒有區別。
凱隱就這麼跪在地上,匍匐在地,絕望地等待著軍官老爺的審判。
所幸,軍官還記得自己剛剛才提拔了這個少年。這麼快就徹底翻臉,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於是他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饒了凱隱一命:“你回去吧,這次將功抵過,我留你一命。”
說著,軍官不太在乎地瞥了他一眼,便又信手揮舞馬鞭,帶著一眾成年士兵揚長而去。
凱隱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這時才發現,他的心臟已經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到了極限。
他胸口藏著的那本《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