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給我滾開!”對於這份來自艾歐尼亞人的好意,凱隱根本就不領情。
他只是這麼喊著。
然後菲雅和銳雯還真的“滾”了。
只不過,是在給他包紮好傷口之後。
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凱隱瘋狂執拗的神色才漸漸消退。他捂著自己已經被包紮完好的脖子,表情複雜而又微妙。
再然後,凱隱又伸手撫向自己胸口。
那裡放著銳雯給他的小冊子,一本《迦娜思想簡述》。
“不,我怎麼能拿這些艾歐尼亞人的東西?”凱隱驀地回過神來。
他伸手入懷,想要丟掉那本小冊子。
雖然他還不知道那冊子裡寫的是什麼,但艾歐尼亞人一定沒藏好心思。
一點小恩小惠就想讓他背叛帝國?做夢!
更何況,他還記得那短髮女人走之前說的話:什麼領風者,什麼人人平等、天下大同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是天大的笑話!
騙他這樣的小孩子都不夠呢。
凱隱正這麼想著,身後便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喘息聲,鎧甲兵器在運動中叮鈴作響的聲音。
是諾克薩斯人的“援軍”到了。
剛剛那批倉皇逃竄的成年士兵,倒還真帶回來了他們的長官。
而長官到現場一看,那個自稱“奧莉安娜”的領風者已經走了,便馬上大大地鬆了口氣。
“咳咳”或許是自覺這神色有些不雅,這位軍官又迅速板下臉來。
他用一種問罪的口吻看向凱隱,還有更遠處躲在一邊的,幾個從頭至尾都在瑟瑟發抖、袖手旁觀的少年兵:“你們在做什麼?”
“那兩個鬧事的人呢?”
“長、長官。”那幾個早嚇得不能動彈的少年兵終於反應過來。
他們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跪在軍官和成年士兵們的面前,匍匐在地回答:“她們已經走了。”
而凱隱也拖著他傷勢不輕的瘦削身體,踉踉蹌蹌地跪了過來。
“走了,就這麼走了?”軍官不滿地眯起眼睛。
他來回打量著凱隱,還有那幾個同樣被留下來殿後的少年兵。
其實軍官當然知道領風者已經走了。他又不瞎。
但他在意的並不是銳雯和菲雅的動向。銳雯走了才好,她要是沒走,那他才要頭疼哩。
這位軍官老爺在意的只是:“你們身上,是不是有點兒太乾淨了?”
他冷笑著看著這些少年。
而這些少年裡面除了凱隱身上有傷、額上有汗、衣服上有血,手裡的武器也殘破不堪
另外幾人都是一身乾乾淨淨、完好無損的,一看剛剛就沒有上去跟敵人交手。
“讓你們在這兒留住敵人,你們就是這麼留的?”軍官冷冷問道。
“長、長官,我們”少年兵們面色大變。
這些心智普遍都未成熟的孩子,都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
他們慌忙跪在地上磕頭乞求:“對不起,我們太害怕了我們下次一定”
“沒有下次了。”軍官說。
少年兵可以輸,也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能怯戰。
畢竟他們的定位本來就是炮灰,是誘餌。
炮灰要是怕死,那他們還有什麼用?
難道下次打仗的時候,他們這些成年士兵還得浪費時間給這些小鬼頭作戰前動員,甚至分出一大部分人手到督戰隊裡,拿刺刀逼著他們上去衝鋒?
那也太費力氣了。
帝國不需要這麼難用的工具。
“帝國不需要懦夫。”軍官面色冷峻地說。
帝國需要的是像凱隱這樣的,主觀能動性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