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又好氣又好笑地哼哼道:“不講衛生啊,真可怕!”
他說他只是想找個沒有窺視的地方好好地生活,他說是林然告訴他子珊的家鄉住址的,他說他想在這兒過年,他說……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講述,子珊在廚房準備了皮蛋瘦肉粥、荷包蛋。
“哇!好多肉!嗯,真好吃……荷包蛋金燦燦的,我也會哦!”看著華逸柏狼吞虎嚥的樣子,子珊滿意地笑了,把夾在筷子上的荷包蛋送到他的碗裡。他扇著被粥燙著的嘴巴,點頭稱謝。
“呵呵,你慢點吃,鍋裡還有呢。”
吃完早飯,子珊把自己的被單搬到母親房間,又鋪了兩床新被褥,把他安排在自己的房間好好補個覺。他好像都不認生,碰到被子就睡著了。是太累了吧!
子珊替他蓋好被子,他雙目緊閉,好像很安心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偷魚那正事
“哎,子珊,餘子珊,快起床!快,起,床,啦~~”鬼吼伴著門的劇烈震動。
沒睡飽什麼的最討厭了,但子珊唯恐朽木老門被他拍得崩潰掉,氣憤地鑽出被褥,開啟房門,衝著華逸柏埋質問道:“怎麼了?大冬天的幹嘛不讓人好好睡個覺?”
日光下是一個神情慵懶的女孩,素面朝天,穿著一身棉質的花花的睡衣,頭髮鬆鬆散散地束著,漆黑的髮絲瑩潤光澤,如泡過黑牛奶的蠶絲。
“你幹嘛?”子珊警戒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華逸柏伸出的右手。
這句話倒點醒了華逸柏,當他意識到自己伸出手的時候心“怦怦”地跳個不停。他遲疑了一會兒,機械地把手放在她的頭上摸摸,裝作理直氣壯地說:“你以為我要幹嘛?”
“幹嘛像摸小狗一樣摸我頭髮!”子珊躲開他的手,沒有正面回答,他想幹嘛只有他知道。
“我就是想告訴你,頭髮的顏色土死了,像我小時候養的阿黑的毛。”
“你!”子珊氣不過,用力關上門。
“啊,疼!”
門沒關上,子珊在鎖下瞥見四個指頭,趕緊拉開門。
“怎麼樣?”子珊翻開華逸柏的手,四個指頭並在一起,壓出一條斜斜的深紅血印,“呀,怎麼辦?怎麼辦?疼不疼?”子珊在心裡暗暗埋怨自己,不該那麼用力的。
“沒感覺。”
子珊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淚腺受到了刺激,不自控地眨巴眨巴著珍珠。
“傻瓜,我沒有安慰你,是痛麻木了,沒感覺了。”華逸柏用大手把她的臉圍住,擦拭著她的淚水,“呀呀,我怎麼不是三峽大壩!”
子珊疑惑地看著他。
“止不住洪水啊!”
子珊被他的話逗樂了,擦擦眼淚,拉著他的手,說:“過來,我幫你塗點藥水。”
“咦?”
“又怎麼了?先上了藥水再說。”
“不痛了。”華逸柏開心地向子珊展示著手指的靈活性,“你的眼淚是靈藥噢!”
“還是塗點藥吧!”
“不用。我們談正事。”華逸柏擺擺手。
“什麼正事?”子珊被這麼一攪和,睡意全無,徑直去洗臉刷牙了。
華逸柏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她洗漱完畢,不待她反應,把她拉倒院門外,興奮地指著前面的河塘說:“你看你看,魚塘裡的水都枯了哎!”
“怎麼可能,白痴啊你,前幾天水就抽乾了,人家出魚的啦。”子珊好脾氣地解釋道。
“那我們也去撈魚吧。”華逸柏一臉渴望地央求。
“什麼啊,大冬天的,摸魚?這就是你所謂的正事?”子珊覺得不可思議,很不樂意地轉身,“再說,魚塘是人傢俬人承包的啊,幹嘛要去做丟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