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尹夫人著實是誰也不欠誰。
一個巴掌拍不響,當日她入府為妾乃陳德仁之願。若是陳德仁不願,怕是她也離不開縣衙大門。開始她確實張狂,可尹氏也買通四丫和程氏害她兩次落胎。到最後她甚至成為了尹氏墊腳石,為她嫡出兒子掃清庶長子這個天然的障礙。
兩者相抵,實際上尹氏還要欠她不少。可她已經看開,不想再沉溺於那場噩夢中。沒曾想,情勢的一步步變化,最終將兩人推向對立面。既然她先出手,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我瞧著尹媽媽的麵皮還沒那般薄,當日你過府逼我為妾時,卻有不少人都在場。到底是黑是白,咱們一問便知。”
尹媽媽放下帕子:“老奴地位低微,那些人自是幫著你說話。也獨主簿夫人一個,敢於仗義直言。”
宜悠笑了:“照你這般說,不向著你說話的就是在說謊?別人你或許不信,難不成鐵夫人你還信不過?”
鐵夫人正圍觀這那唐三彩,讚歎聲連連:“這可真是幾百年前的古董,咱們大越燒出來的,可沒這麼完美且明豔的色澤。”
宜悠聽著心思一動:“鐵夫人說,這乃是盛唐的古董?”
說 道她熟悉的領域,鐵夫人如開了話匣子似得:“唐朝的彩釉與咱們大越的不同,塗在上面燒出來後,顏色也稍有些差異。尋常人一般看不出來,但老鐵曾經研究過。 你看這釉彩是從內二外發出來的,一看就是在泥胚上塗釉又燒出來。結合了泥土的顏色,與咱們大越先燒成胚再凃釉完全不一個感覺。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巧姐湊過來:“宜悠,我竟不知你這般富庶,這一件怎麼也得幾百上千的銀子吧?”
宜悠眼睛越來越亮:“你竟是打趣我,主簿夫人也說過,我只是個小小的商戶女,家裡還只是做苦力賣包子的,便是把我賣給人牙子,也換不回這古董花瓶。”
“誰捨得賣了你,你說那對牡丹花瓶莫非是成了精,怎麼憑空就消失了?”
“許是成了精,附在尹媽媽身上,她才這般的胡言亂語。”
既然尹氏擺明了置她於死地,那宜悠也不再客氣。左右過完這個年,他們就得滾回京城,這會她得盡全力保下自己。
尹媽媽放下帕子:“老奴從不說虛話。”
“那就請鐵夫人回憶下當日的情況,就是我文定那日。”
鐵夫人迷糊的自唐三彩邊移開眼:“你文定?不是尹媽媽硬要拉你給人做小,然後你怎麼都不答應,她氣呼呼的走掉?難道那之後還發生過什麼我不清楚的事?”
在雲州鐵神仙是絕對可信之人,連帶其妻鐵夫人也被半神化。畢竟神仙枕邊伺候的人,哪會是尋常之輩。
宜悠知事情到此已解決一半:“我也不知,那日我坐縣衙轎子回四合院,中途並未見過閒雜人等。”
鐵夫人恍然大悟:“這不就對了,要我說做小哪有做大好,便是不富貴也圖個自在。”
兩人一搭一唱,直把尹媽媽堵得說不出話。尹氏坐會上首,朝主簿夫人使個眼色,後者忙激憤的站起來:“沒想到,鐵神仙的夫人也會這般心口雌黃。”
鐵夫人惱了:“你渾說什麼,我信口雌黃,怎麼不說你滿嘴裡沒一句實話?”
主簿夫人走到中間:“誰不知鐵先生要跟隨大人來雲州,雲縣那邊的官學,下一任山長便從鐵家兩位公子裡面出。為了這事,你便隨意顛倒黑白。”
章氏朝另一位主簿夫人呶呶嘴,稍顯瘦削的夫人忙站起來:“新任山長自是有才者居之,鐵家哥兒通讀經史子集,在一番考校中對答如流。古話還說舉賢不避親,他憑什麼當不得山長?”
鐵夫人也來了底氣,她的兒子那可是真才實學。夫婿不想出仕,她自然盼著兩個孩子能過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