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越不流行此物,可三歲孩子都知道,那是前朝王公貴族陪葬最愛用的物品。
如此她送上來,往輕了說,大過年的送人如此不吉利的物件,可見心中是多麼的蔑視上峰;往重了說,若是此事坐實了,朝上那些巧舌如簧的御史,直接能治穆然一個心繫前朝叛逆之罪。
一股寒流自腳後跟傳遍四肢百骸,冥冥中她感覺,前世那個尹氏又回來了。她總是在邊上默默的看著,任你張狂肆意、志得意滿,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置人於死地,更甚者置人於生死不能自主的境地。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
這一刻,她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巧姐喚醒她的神智:“我看著你裝的花瓶,怎麼一路上就成了唐三彩。”
宜悠搖搖頭:“我也不知為何。”
章氏站出來:“縣衙裝箱時,我等均在場。這掉包之事,還得仔細查明。”
尹氏放下茶盞,被尹媽媽扶著走到雲縣剩餘三人中間:“哦,你們可都看到了?”
鐵夫人與書童夫人均點頭:“確實是花瓶,一對大牡丹的。”
唯有主簿夫人站起來嗤笑道:“看你們說得像鼻子像眼的,咱們的東西都是用小箱子裝起來,誰見到過誰的。你們看沒看到我不知道,反正我這確是未曾見過。”
“哦?終於有人敢說實話。看來在雲州這隨後一個年,是註定過不肅靜。”
章氏未曾搭理主簿夫人:“姐姐竟放著我等不信,只單獨信她一人。總不能因為她賣身契還在你手裡,便如此全心依賴,小心奴大欺主。”
尹媽媽笑著開口:“全雲州誰不知穆夫人差點穿著粉紅袍子進我們府做小,夫人憐惜她不懂事,聽說有穆大人這一好姻緣便自動放棄。就是這般寬容,沒想到她還是懷恨在心。我可憐的夫人,您這菩薩心腸,只讓那宵小之輩更加肆無忌憚。”
宜悠今日總算長了見識,天下間竟有比程家女人還不要臉的女子。
偏偏還有主簿夫人在一旁作證:“文定那日我也在場,尹媽媽親自到場祝賀。當時明明好好的,沒想到她眨眼便不認人。”
尹氏擺擺手:“都過去的事,全當我識人不清,那些先不要再提。”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要將此事砸瓷實了。
眼見他們不給插嘴的機會,宜悠拿起一隻瓷碗摔倒尹氏腳下。熱茶潑一地,瓷器碎裂清亮的響聲讓三人停住討論。
“你們仨別在這編了,也該讓我來說幾句。尹媽媽不愧是上了年紀的人,這身顛倒黑白的本事,一般人可沒有。”
☆、第八十七章
宜悠雖已成親;但她年歲擺在那。十幾歲的姑娘家;聲音正是又尖又細的時候,聲音很快透大廳,到達了房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尹媽媽聽後有一瞬間的怔愣;而後她以手帕掩面。
“人要臉樹要皮;老奴雖只是個下人,但活到這麼大年紀也算有個人模樣。穆夫人這般說;當真還不如直接一刀劈了老奴。”
話語中的哀慼,引得房內不少中年婦人心生感慨。
主簿夫人冷笑:“你們大家頭一回見,可能不知道,這穆夫人孃家做那包子營生。一個做買賣的姑娘家;嘴皮子別提有多利索;竟是連我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
為官者多瞧不起經商之人;各家夫人的面色又是一變。
任憑再多的誤解傳過來,宜悠也是巋然不動。她已經明白,這是尹氏早就布好的一步棋。前世她便最是擅長這般,不動聲色,直到將人的心神崩到極點,再一下戳破。
單心理上的落差,就足以催的常人崩潰。可宜悠不是常人,她有著前世那幾年的經歷,什麼悲歡離合沒見過。重生後她也仔細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