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市場理論(2)
風險模型之所以會失敗,最常被提及的理由是它們所參考的歷史資料太近。用格林斯潘的話來說:“如果不把恐慌期包括在內,主要或者僅僅透過經濟週期而預測出來的機率分佈會低估極端價格波動的可能性……而且,不包括恐慌期在內的聯合機率分佈預測也會低估恐慌期時資產回報之間的相關性。”6格林斯潘承認的唯一錯誤是他自以為高階管理層會好好管理風險,不會將自己的企業推進危險的深淵。
但是格林斯潘對模型失靈的解釋不怎麼能站得住腳。模型失靈不只是資料帶有侷限性的問題,最終,它是應用帶有侷限性的問題。我們不能把保險模型套用到不可保的產品上,雖然精算和微觀預測模型都是依賴歷史資料,但將壽險、財產險和傷亡險的精算模型和複雜的金融衍生品的保險相提並論是錯誤的。保險市場也有失靈的時候(勞埃德保險公司在20世紀80年代末就遭過此劫),但保險公司總體上沒有像如今的投資銀行一樣受到如此慘重的損失,因為它們承擔的風險基本上是可測量的,壽險公司掌握著可靠的、不斷更新的人均壽命統計資料,能夠準確地為其保費定價,用於平衡它們的支出。在它們看來,未來是歷史的統計反映。但是保險公司錯誤地進行了類比,把業務擴充套件到了一個無法精算風險的領域,它們開始向所有風險提供擔保——信用風險、流動性風險、市場風險、法律風險、災難風險、規範風險、政治風險、承諾風險、名譽風險——凡此種種,它們聲稱能和計算壽險一樣準確地計算出其各自的風險。大銀行和養老基金機構紛至沓來,因為它們對這個故事深信不疑。我們與其說“政治風險”,不如說政治不確定,我們根本不知道俄羅斯經濟和政治政策的未來走向會有哪些可能性。用“風險”一詞來涵蓋不可保的突發情況不免帶有虛假的精確性,也許能給市場帶來些許慰藉,但卻毫無科學依據。
承擔風險管理職責的銀行管理層和董事會中應該很少有人能理解風險管理模型中的數學分析,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向大眾或者自己兜售這些模型,其中被廣泛應用的期權定價模型,也就是布萊克—斯科爾斯模型,是以“正態分佈”為基礎的,其忽略了極端事件發生的可能性。現在,由於黑天鵝的出現,那些管理者和董事發現他們的期權已掉進了“黑洞”��布萊克—斯科爾斯的諧音。——譯者注 。
前文提到的英國金融服務管理局在2009年的回顧報告中說,我們要從學術界“由外而內向思維定勢假設發起挑戰”,這很重要,而具有諷刺意義的是,這些學術界和商業界的經濟學家正是這些思維定勢假設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們把整個金融體系推向了不堪一擊的境地。回顧報告引用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06年4月的《全球金融穩定報告》:
我們越來越認識到,銀行把信用風險分散到範圍更廣、性質更繁雜的投資群體,而不是將這些風險控制在自己的銀行負債表上,促使銀行業乃至整個金融體系更加富於彈性。
彈性的增加也許可以從更少的銀行倒閉和更為持續的信貸提供中體現出來,其結果是今天的商業銀行在面對信用和經濟休克時將不會像原來那麼脆弱了。7
這和歐文·費雪教授當初的預言如出一轍。1929年10月,費雪教授堅信華爾街的股價踏上了“永久的高原”,但緊接著崩潰之後,11月他仍然預言“華爾街的衰敗不會持續時間太長,最多隻有幾天。”8他是當時有效市場理論的大思想家,也許是他的頻頻曝光,強化了他的盲目樂觀性。此後,他便淡出了公眾的視野。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有效市場理論(3)
對鐘形曲線經濟的批評
在學術界,“後凱恩斯”學派經濟學家和凱恩斯《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的精神最符合,其中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