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一旦如此,這名節可就完了。
可是一旁的曾健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嚇得他臉都白了,老半天才道:“是在瀘州詩社裡傳來的。”
郝風樓追問:“這瀘州詩社是什麼名堂?”
生員索性答了:“其實就是一些同鄉聯誼,主持的,乃是禮部郎中楊曉楊大人,楊大人便是瀘州人,平時呢,總是邀一些同鄉去吟詩作對,漸漸的,便有人倡議建個詩社,學生雖非瀘州人,卻是四川成都府人士,偶爾也會被人邀去湊湊熱鬧,昨天夜裡,恰好受邀,便聽瀘州的文昌兄提及此事,這文昌兄說了,此番建文天子已覓了蹤跡,建文天子無辜,天子必定會優渥對待,甚至……還有傳聞,說是太祖皇帝本就欽定了建文天子克繼大統,而當年天子靖難,尋覓不到建文蹤跡,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才勉為其難,登基為帝,如今既然建文天子已經有了蹤跡,而當今天子又是純孝之人,料想,念及到太祖的心願,退位為議政王,扶保建文天子重新登基也未可知……”
郝風樓聽的身子都涼了,這些讀書人,還真是比蒼蠅還噁心,也難怪隔三差五,遇到亂世,總有一些腦子發熱的傢伙,將這些狠狠殺個一批,即便是太平盛世,剝皮充草、廷杖之類的玩意也是少不了的。
這分明是捧殺啊,先是給朱棣戴一頂高帽子,說他很是孝順,既然是個孝子,那麼太祖皇帝遺詔中既然欽定了建文,這建文若是不重登大寶,豈不是說當今天子不孝。不孝二字,對這個時代來說,極為重要,歷朝歷代,講的都是以孝治天下,朱棣登基,改弦更張,正本清源,將建文天子所作的改革全部罷黜,而重新恢復祖制,其實為的就是表明自己才是真正的蕭規曹隨,是太祖之後的正統。若是天子不孝,那麼就真正要天下大亂了。
況且朱棣當年,打著的可是靖難的旗號,無非就是說,自己是忠臣,因此靖難,誅殺奸臣,輔佐天子。
這些讀書人,唯恐天下不亂,說出這些陰陽怪氣的話,本意就只有一個,大家都知道天子不會退位,既然不肯退,那麼這蒼蠅,就非吃不可,士子生員們,大多同情建文,是因為建文時,對讀書人多有優渥,而永樂朝之後,先是滅方孝孺全族,緊接著又建廠衛,監視大臣和讀書人,甚至於一些宮中的太監,也開始水漲船高,分赴各地鎮守,也是喧囂一時,惹來了許多的爭議。
這些讀書人,固然不敢當面和朱棣對著幹,可是各種噁心人的辦法卻是有的,你要治罪?這卻又有點麻煩,你拿什麼治罪,人家不是說了嘛,當今天子純孝,人家明明是在誇你才是,莫非連馬屁都拍不得了?
郝風樓不禁冷笑,旋身走出柴房,周司吏和曾健連忙快步跟出去,曾健不禁問:“大人,這三個人,怎麼處置?”
郝風樓目露殺機:“大逆不道,你說該如何處置?”
“只是……”周司吏有些謹慎,不禁道:“拿人的時候,有不少人看見,突然沒了,就怕……”
郝風樓側目看周司吏一眼,冷冷道:“到了現在,還怕人看見?事到如今,堵不住人家的嘴,那就得動拳頭了。否則天子養著咱們做什麼?錦衣衛不是城隍廟裡的城隍,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至於現在,提調人馬,立即去楊府,先將那個叫文昌的傢伙,找出來!”
事到如今,郝風樓唯一能做的,就是順藤摸瓜了,其實現在他並沒有什麼把握,那個傳出訊息的人,在這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到,何其難也,無論洩露此事的是神武衛或者是錦衣衛的人,這些人說白了,都是特務出生,這種人假若當真要傳出這等驚天的秘聞出去,怎麼可能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可是現在,郝風樓繼續硬著頭皮做下去。
他咬了咬:“同知廳、僉事房、經歷司、南北鎮撫司、各千戶、百戶所,所有的人,除了必要的坐探之外,上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