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似乎好了一些。”
郝風樓道:“陛下靠著歇一歇,馬上就到了。”
朱棣點點頭:“無妨,說說話吧,今兒清早有人遞了彈劾奏書上來,彈劾的就是你,想來這事,你是知道的吧?”
郝風樓沒有裝傻,畢竟是在錦衣衛中做事,若是故作不知,顯得不夠真誠,便道:“微臣耳聞了一些。”
朱棣道:“你不必不安,這件事,朕已交太子處置,想來他會妥善處理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站的比別人高,看的比別人遠,就會迥異於常人,而往往不容於塵世,不免要受人攻訐。就說那火銃吧,你鼓搗出來的火銃,本就利國利民,朕也很喜歡,可是那些彈劾奏書之中,照舊有人拿火銃來做藉口,對你抨擊。罷……不說這些了,說了也是無益,反而徒增煩惱,趙王昨日八百里加急送來了回函,說是已打算進京,他還不知道你的事,不過他素來看得開,想來會高興才是,等他回來,你要陪他走走看看,朕聽說你和他很親近,其實這一次,朕打算封他去嶺南,也曉得對他不起,他同樣是朕的兒子,不但無緣儲位,反而要讓他去衛戍邊疆,他雖是懶散的性子,但只怕心裡還是會有些不平。”
郝風樓見朱棣陡然提到趙王,忍不住道:“趙王殿下定會理解陛下的苦衷。”
朱棣哂然一笑,搖頭道:“你不懂,這種事怎麼能夠體諒呢,想當年,朕的際遇其實和他一樣,明明優秀,明明比別人強一些,雖不算是聰明絕頂,卻也還算賢明,可是太祖皇帝偏偏對朕與諸皇子一視同仁,將朕調去了邊鎮,朕在北平立下這麼多戰功,可是建文在朝,每日居住在深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滿口聖賢之道,之乎者也,坐而論道,侃侃而談,可是偏偏他是天子,朕到最後想安生的做個藩王都不可得,朕也不忿,朕甚至深恨太祖,若不是他如此偏心,朕何至於到那個地步。”
郝風樓默然無語,因為他知道,這番肺腑之辭聽了也就聽了,翰林院修史的那些傢伙,正在拼命粉飾太祖皇帝對朱棣如何優待呢。
朱棣正色道:“趙王也是如此,可是朕有什麼辦法,朕靖難到了如今,九死一生,總算有了今日,大明的江山也終於落在了朕的身上,這萬里河山若無信重之人,朕放心使他坐鎮一方嗎?兒孫們不出這個力,誰來出這個力?”
正說著,船隻終於靠岸。
朱棣打起精神,匆匆下了船,舉目跳舞,便看到前方是懸崖斷壁,朱棣不由皺眉,好在這附近有條山道,可以上山,卻也要花費小半時辰。
朱棣不由道:“走水路尚且如此,若是走陸路只怕更不容易了。人若是上山,倒也無妨,可是將來你的大批人馬在山上操練,神武造作局的一些秘而不宣的東西也需在上頭生產,每日所需的糧食、原料,何止千斤,若是要運上山去只怕不易。若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看來那上頭也只能用來供養幾十個和尚,讓他們吃齋唸佛了。”
如今腳踏實地的來檢視,郝風樓才知道現實中有許多的難關,問題在於,工部所接到的職責是修廟,這寺廟本就經常建在山嶺之中,倒也無妨,他們壓根就沒有考慮過交通運輸以及補給的問題,可是在郝風樓看來,若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這山上的堡子對神武衛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若是如此,浪費了這麼多的民力,結果卻是不能使用,郝風樓絕對相信朱棣會毫不猶豫的掐死自己。
郝風樓只得道:“兒臣想想看。”
朱棣正色道:“不是要想想看,而是必定要想清楚,此事幹系不小,怎麼,現在沒有主意?”
郝風樓道:“主意倒是有,不過兒臣尚需再仔細思量一二。”
朱棣倒是來了興致,道:“是嗎?你有辦法了?這可是每日千斤乃至於萬斤的補給,卻不能大量徵用民力,朕倒是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