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繼續琢磨。
這時候,鄭和來了。
“師兄。”
這一聲師兄叫得很熱絡,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郝風樓現如今的形象不是很得體,黑了一些,衣衫也有些髒亂,鄭和見了他,只是苦笑。
郝風樓將他引到住處,請他吃茶,道:“這裡艱苦一些,不知師弟前來,可是有陛下口諭?”
鄭和道:“陛下讓我來看看師兄,想問問這裡的進展。”
“進展還不錯,你回去稟告陛下,請陛下寬心。”
鄭和踟躇一下,道:“有一件事,倒是想和師兄說說。”說罷,先將京師裡的一些新聞拿出來說,最後道:“再過半月,就是比試刀劍的時候,許多人摩拳擦掌,這事兒本是師兄和倭人較勁,誰曉得現在卻成了太子和漢王之爭,據說太子和漢王如今都暗中卯足了勁,陛下也一直在關注,似有不悅。”
兒子們藉著任何機會都不惜要打得頭破血流,換做是郝風樓,估摸著也不高興,帝王心術這東西雖然沒什麼不好,搞個平衡政策也算是創新機制,可朱棣雖是天子,也是父親。
郝風樓嘆口氣道:“漢王這傢伙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種事和太子有什麼可爭的。”
鄭和莞爾:“我去看師傅的時候,師傅說,照這麼下去,沒準會出事,叫我來提醒你,漢王一向自負,到時候殿前爭執起來,師兄沒有必要摻進去,有些事順其自然才好。”
郝風樓道:“我知道了。”
和鄭和說了些話,鄭和說起近日宮裡的一些秘聞,壓低聲音道:“最近皇后娘娘的身體有些不適,所以陛下的心情並不好。還有張貴人,你可知道,張貴人這個人可得防著,她每日去皇后娘娘那兒噓寒問暖,只怕心思不小。”
說到宮裡的事,鄭和如數家珍,郝風樓倒也用心去聽,說得差不多了,鄭和深看郝風樓一眼,道:“陛下對師兄很是器重,我這做師弟的也是與有榮焉,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了親人,師兄和師傅便是我的至親,往後宮裡有什麼動靜,我會給你傳遞訊息,我有個信得過的人,叫王安,若是他來尋你,必定是有緊急的大事,你務必要在意。”
這怎麼說的,郝風樓居然有點感動了,親人都出口了,郝風樓還能說什麼,沒法子,掏錢吧,郝風樓從袖子裡立即抽出一沓子寶鈔,寶鈔雖然貶值快,可勝在便利,郝風樓隨時會攜帶一些,直接往鄭和手裡塞,道:“師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點銀子拿去吃茶,咱們是至親……”
鄭和的臉一紅,連忙擺手不收,郝風樓情真意切地道:“至親啊,怎能教你吃苦?師兄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這不是賄賂你,是免得你在宮裡吃苦,心裡惦記。”
郝風樓心都在滴血,講感情什麼的最討厭了,涉及到感情就要掏錢,這日子還過不過。
最後鄭和還是收了,只收了一半,隨即回宮交付使命。
郝風樓回味琢磨了一下,心痛之餘卻能感受到朱棣對鍊鐵的急躁心理,看來陛下急了,還真急欲一逞國威,看來這些倭人是真正把朱棣惹毛了。
干係重大,沒說的,繼續鍊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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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四月,初夏時分,天氣漸漸炎熱起來,南京城裡近來還算平靜,也沒出什麼大事,只是一到夏季,汛情緊張,各地都都河床水位見漲的奏報,朝廷這邊,學士和翰林們代為擬票,詔告各府,令他們隨時關注水位,不得有誤。
這種事,幾乎是朝廷的必要功課,年年都講,不過眼下的水情都看天,某地一旦下了暴雨,什麼聖旨和邸報都是假的,大水一衝,便是數千屋宇和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