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了一些,淡淡道:“朕方才叫人喚你來,讓你久等了吧。”
高進忙道:“奴婢聽了陛下召喚,歡喜還來不及呢。況且陛下日理萬機,奴婢莫說是等這一時半刻,便是十天八日也不敢說久等。”
朱高燧頜首點頭,倒也完全接受,於是慢悠悠的道:“前些日子,你送來的那些小玩意有點兒意思,倒是辛苦了你,眼下諒山賊佔了南通州,北方的漕銀和漕糧都運不來,本來這事兒理應戶部來管的,只是朕對戶部終究放心不下,你素知經濟之道,得幫朕看著一些,明白了麼?”
高進忙道:“奴婢粉身碎骨也要給陛下好生看著。”
朱高燧頜首點點頭,揮揮手:“下去罷。”
高進看了朱高燧一眼,卻是道:“陛下,您的靴子髒了。”
“嗯?”朱高燧低頭一看,果然靴頭有一處汙垢,他不禁皺眉。
高進卻已搶身過去,鑽在御案的另一頭,小心的用袖子揩拭,既怕驚擾了聖駕,又生怕陛下不能體面,待一通忙活下來,才佝僂著身小心翼翼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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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輔心裡沉甸甸的回到了府上。
誰知接下來,這張府卻是門庭若市,一方面固然是張家人緣不錯,另一方面又是因為許多人心下不安,想要打探一下江西地軍務,眼下京師雖然表面祥和,可是背地裡卻不知有多少人憂心重重,張輔剛從江西回來,這戰況如何,不向張輔問明又怎麼甘心?
張輔既不想騙人,又不敢說實話,治好閉門不出。
倒是這一日,卻有人送來了定國公的名帖,說是徐景明來見。
張輔本想要託病不出,無奈何那徐景明又叫人求見了幾次,這徐景明的身份終究是不同,張輔只得將他請了進來。
與所有人相比,這位如今拱衛大明門的國舅爺顯然活的極為滋潤,白白胖胖,眉宇之間,沒有半分哀愁,他笑嘻嘻的和張輔寒暄,張輔請他到廳中落座。徐景明旋即道:“張老弟回了家,也不到府上去坐坐,你既然不來,我也只好厚顏來拜訪了。”
張輔苦笑,一副滿是苦衷的樣子道:“非淡薄人情,實是萬不得已。”、
徐景明呵呵笑了:“卻是不知有什麼萬不得已之事,來,說來聽聽。”
張輔微愣,最後嘆口氣,只是搖頭。
徐景明不由道:“我看你滿愁眉不展,莫非是為江西大營擔心?”
張輔沉吟片刻:“江西大營不過是一省一府的得失,我擔心的乃是江山社稷。”
徐景明臉色凝重起來:“哦?你的意思是,那諒山賊……”
張輔不肯說了,倒是徐景明冷冷一笑:“你的憂慮,也不無道理,說實在話,老弟是帶兵和諒山賊打過仗的,而兄弟也和諒山賊,也有過一些交鋒,在我面前,還有什麼遮掩的?不妨如此,索性我來拋磚引玉,說一說看法。”
徐景明頓了頓,繼續道:“這諒山賊紀律嚴明,軍紀森嚴,且裝配的火銃,都極為犀利,往往能以一當十,實力非凡,是麼?咱們明軍也不乏有精銳之師,可是這精銳和人家一比,就落入了下乘。不過……其實這些都無關緊要,其實說實在的,打仗靠的未必就是虎賁之士,說穿了,無非就是打錢,打糧,打人而已,朝廷的人口,如今也是諒山賊控制的三倍,朝廷的糧秣並不比諒山賊要少,朝廷的銀子,即便和諒山賊相比遠遠不如,不過問題的根本還不在此,而在於朝廷的人力、錢糧損耗是那諒山賊的十倍,諒山賊用一分的銀子和糧食,所帶來的效率卻比朝廷十分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