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是你殺的麼?“
方一勺睜大了眼睛看沈勇,就見他一臉認真,便也轉臉看靜怡師父。
過了良久,靜怡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點頭,“是。”
這回答一出來,方一勺和沈勇都傻眼了,沈勇不過是想誆她一把,沒想到老尼姑太老實,一誆就說實話了。
靜怡道,“我早知道有瞞不住的那一天……瘋和尚不過是為我頂罪而已。”
隨後,沈勇和方一勺帶著妙石頭和靜怡師父一起回了府衙,找到了沈一博。
沈一博聽靜怡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
原來,瘋和尚並不瘋,只是因為表妹的苦難遭遇而自責,他住在這裡,為的是守護這丫頭。雖然妙石頭是酒樓掌櫃的女兒,但是她本性像她娘,是個好姑娘。瘋和尚每天坐在樹上看酒樓,一是的確心中有恨,二是為了要提防酒樓掌櫃的。
他裝作瘋瘋癲癲的,經常去偷些香客的吃食,不過是想給妙石頭弄些零嘴兒。
沈一博聽得皺眉,搖頭嘆息。
“可是紙始終包不住火。”靜怡道,“那天酒樓掌櫃的來燒香,偶然看到了妙石頭,因為石頭和他娘太像了,所以被發現了。他要將石頭帶回去,於是,瘋和尚就和酒樓掌櫃的打了起來。瘋和尚不過是個書生,掌櫃的以前可是個流氓……他將瘋和尚打傷了,揚言說過幾日來接妙石頭,我們若是不交出人去,就放火燒了我的長樂庵。”
沈勇聽著,心說——比我還惡霸啊。
“瘋和尚傷了,石頭嚇壞了,我當時心中有恨,便鬼使神差地,就帶著剪刀下了山。”靜怡道,“那天酒樓人很多,掌櫃的見到我後就悄悄帶著我上樓,他以為我要和他商量將石頭還給他的事情呢。可是我一句話都沒說,就用藏在袖中的剪刀,捅了他。”
沈一博皺眉搖頭,“怎麼如此糊塗,為什麼不來報官?”
“一念成魔……”靜怡苦笑了一下,問,“你們可知,我捅了他後,他說什麼?”
眾人都搖頭,在他們心裡,這掌櫃的壞事做盡,乃是十惡不赦之人,能說出什麼氣人的話來?
“他指著桌上的那一箱子珠寶,說,‘這個帶走……給石頭,我對不起她娘。’還跌跌撞撞幫我推開了窗戶,讓我從那兒走。”
方一勺聽得心裡難過,問,“他是良心發現了,想要接妙石頭回去好好照顧的吧?”
靜怡點了點頭,“我渾渾噩噩便拿著箱子回來了,將銀兩給了瘋和尚,讓他帶著石頭趕緊跑,去個別的地方安安心心地生活。可是他說不行,讓我照顧石頭比較好,畢竟石頭跟我有感情,於是,我們就提心吊膽地熬著。不多久,你們正好來了,所以瘋和尚才會演了那麼一處,他灑在衣服上的,那是豬血,還特意在墓碑後面寫了血債血償,為的就是讓你們懷疑他。昨晚你們在林子裡看到的人就是石頭,她因為找不到瘋和尚了,所以就去她娘墳邊等,但是人沒來,她便在那裡哭。後來發現你們來了,她就躲起來了,那林子她很熟悉,躲起來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我跟她說過,若是晚上去有人發現她了,就裝鬼嚇唬他們。”
……
這一下,案子終於是水落石出了,沈一博皺眉,這案子不太好判啊……如果說公事公辦,老尼姑殺了人就有罪,但是,情有可原。
方一勺很想為老尼姑求情,就道,“爹爹……”
話沒說完,沈勇拽了她一把,他自然知道,沈一博最煩別人干擾他查案了,他總聽人說,有人因為干擾他爹審案被打板子。
沈一博本來也想聽聽方一勺的意見,沒想到讓沈勇攔住了,而且沈勇看方一勺的眼神,像是提醒她——別插嘴,小心他打你。
沈一博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聽了如此壓抑的故事就有些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