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瓊恩用劍的手開開合合,手套下灼燒的指頭蠢蠢欲動。長矛裡克在旁笑道:“這麼大雪,你上那兒去找黃鼠狼呀?”

頭天晚上,經過整日騎行之後,他們在一座無名的高山頂上找到一處碗狀的淺石灘,就地紮營。雪花飄飛,人們蜷縮在火堆旁,瓊恩看著吹雪降落到篝火上空,迅速融化消解。儘管他穿著層層羊毛衣、毛皮和皮甲,仍舊感覺寒冷徹骨。用餐以後,耶哥蕊特一直坐在他身旁,她拉起風帽,手掌縮排袖子裡以求溫暖,“等曼斯聽到你對斷掌的所為,會立刻接受你的。”

“接受我?”

女孩輕笑道:“接受你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你以為自己是頭一個飛離長城的烏鴉?我知道,你從心底渴望自由飛翔。”

“我可以自由加入,”他緩緩地說,“也可以自由離開嗎?”

“當然可以,”她的笑很溫馨,惟獨牙齒有些歪斜,“而我們也有獵殺你的自由。自由是危險的事物,但人人都渴求它的滋味。”她把罩著袖子的手掌放在他膝蓋上。“你什麼都不懂。”

是的,我還不懂,瓊恩心想,但我會去看、去聽、去學,探明底細就奔回長城。野人們把他當背誓者,可他在心底仍是守夜人的漢子,執行著斷掌科林交給他的最後使命。在我殺他之前,他的最後託付。

他們下到斜坡底部,面前是一條流下山巒注入乳河的小溪,看似紋絲不動,反射光芒,但堅冰下傳來水流的響聲。叮噹衫帶他們渡過溪流,踏碎水面的薄冰。

接近營地時,曼斯·雷德的斥候靠過來。瓊恩瞥了他們一眼:八個騎兵,有男有女,全穿著毛皮和皮衣,手執長矛或用火淬過的槍,但只裝備了幾頂頭盔和幾幅破爛的盔甲。對方首領有些特別,胖呼呼的,水汪汪的眼睛,滿頭金髮,提一柄巨大而鋒利的鋼鐵鐮刀。這是哭泣者,他立時反應過來。黑衣兄弟們經常談論他。和叮噹衫、“狗頭”哈獁和“獵鴉”阿夫因一樣,他是出了名的掠襲者。

“骸骨之王,”哭泣者招呼道,一邊打量著瓊恩和他的狼,“那是誰,就那個?”

“一隻逃來的烏鴉,”叮噹衫說,他喜歡被人稱為骸骨之王,那件叮噹作響的骨甲是他的驕傲,“他怕我像趴斷掌的骨頭一樣趴了他。”他提起那袋戰利品,在野人斥候們面前搖晃。

“是這小子殺了斷掌科林,”長矛裡克說,“他和他的狼。”

“他把歐瑞爾幹掉了,”叮噹衫說。

“這小子是個狼靈。”大個子矛婦芮溫勒插進來,“他的狼咬下斷掌一截小腿呢。”

哭泣者用那對紅潤潮溼的眼睛又瞄了瓊恩一眼,“是嗎?哦,他有狼的特質,我瞧見了。帶他到曼斯那兒去!由他發落。”他調轉馬頭,決塵而去,他的手下緊跟著他。

他們排成單列,在乳河河谷的營地裡穿行,寒風又溼又重。白靈緊隨瓊恩,他的氣味如同傳令官,宣告了他們的到來。不一會兒,野人們的狗全部聚集而至,咆哮、吠叫。朗爾嚷著讓它們安靜,但不起作用。“他們不喜歡你的夥伴呢,”長矛裡克對瓊恩說。

“一邊是狗,一邊是狼,”瓊恩說,“它們不是同類。”就像我不是你們的同類。但我必須暫時拋開這些,去履行責任,最後一次和斷掌分享營火時科林交給他的責任——偽裝成背誓者,去找出野人們在陰冷荒蕪的霜雪之牙挖掘的秘密。“某種力量,”斷掌科林對熊老斷言,可他在找出真相之前就死了,甚至不知道曼斯·雷德是否挖到了“它”。

沿河都是篝火,點綴在板車、推車和雪橇旁。野人們用獸皮和羊氈匆匆搭起無數帳篷,也有些人就著大岩石建個窩,或睡在車子下面。瓊恩看見男人在火堆旁淬著長木矛的尖頭,一邊還擲矛試手;另兩位穿皮甲留鬍鬚的少年用棍棒互相擊打,跳過篝火追逐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