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去本職,沒收不當所得三千兩銀子,並加罰三千兩,爾可認罪?”
“下官認罰。”
既是已得了弘晴承諾,能去“八旗商號”任職,每年還要二十餘萬兩的銀子可拿,訥言對於當不當這個員外郎,早已是不在意了的,這會兒認罪起來,自也就乾脆得很。
“那就好,明日爾自己到納捐處交了銀子,拿收據到算房驗過,還不退下!“
弘晴這回沒再請示張廷玉,也沒給在一旁陪審的勒席恆等人發表意見的機會,已是冷厲地斷喝了一聲,將訥言驅除出了大堂。
“嗯……”
這一見弘晴如此專斷,勒席恆的臉皮立馬便抽搐了起來,有心出頭反對麼,偏生一時半會又找不到甚正當的理由,沒旁的,弘晴這等判決已經算是不輕了的,於律法也無相牴觸之處,勒席恆也就只能是長出了口大氣了事。
“張相,此案雖已審結,然,事卻兀自未了,似訥言這等微末之官都能在一年間收受三千兩銀子,若真有所謂的慣例在,還真不知其他人等又能收了多少,似此等所謂的慣例若是不加以革除,弊端叢生之下,社稷難免有傾覆之危啊,您說呢?”
訥言已然退下,眾官員們也都無甚異議,可弘晴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收場了事,但見其朝著張廷玉又是一拱手,滿臉誠懇狀地述說了一番。
“王爺所慮甚是,此弊端確是不能不除,且不知王爺可有甚良策否?”
聽得弘晴這般說法,張廷玉終於是知曉了弘晴要作甚,心絃立馬便是一緊,只是在這等大是大非面前,張廷玉雖不願公然得罪吏部諸多同僚們,可卻也不能不明確表態上一番,不過麼,他卻是不想就此事謀劃一二,而是將問題推回給了弘晴。
“張相問得好,這幾日來,小王一直在思索此事,倒也算是有了些所得,或能根除這等弊端,只是還須得張相聯署了令諭方好。”
弘晴並無絲毫的謙讓之意,自信地一笑,已是擺出了打算就此發表禁令之架勢,只是並未急著說出根底,而是反過來將了張廷玉一軍。
“願聞其詳。”
張廷玉本想置身事外,沒旁的,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部務整頓,而是弘晴要著手對付勒席恆等人了,此乃諸阿哥之爭,張廷玉自是不願牽涉其中,奈何弘晴壓根兒就沒給他留下騰挪的餘地,就算再不願,他也只能順著弘晴的意願走了,誰讓他是吏部尚書來著。
“小王此處有個章程,還請張相過目,若是別無異議,趁著諸般官吏們都在,便就此議定了也好。”
張廷玉的話音剛落,弘晴立馬便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摺子,雙手捧著,很是恭謙地遞到了張廷玉的面前。
“唔……,如此規定會否過苛了些?”
這一見弘晴居然連章程都已擬就,張廷玉實在是沒法拒絕了去,只能是無奈地伸手接過了摺子,細細地翻閱了一番,越看越是心驚,此無他,弘晴所擬的章程極為的嚴謹,各項禁止條例分明無比,而相關處罰又極重,舉例來說,倘若有人再似訥言所犯之事一般,那可就不是罷官罰款能了結了的,還得要被充軍發配,再嚴重一些的話,那便是去將牢底坐穿,甚至砍頭也不稀奇,張廷玉心驚之餘,自不敢輕易便應承了下來。
“過苛麼?小王倒是不覺得,但消能遵紀守法,又何須畏懼條例之嚴格,而今訥言的榜樣在前,還有人要犯貪,那便是明知故犯了的,再苛也是自找的!”
弘晴既是犧牲了訥言的前程,那就不可能不作出反擊,也不會在此際給張廷玉面子,無甚顧忌地便反駁了一句道。
“嗯,那就先這麼定了也好。”
這一聽弘晴說得如此不客氣,張廷玉可就不好再反對了,畢竟他也得為老爺子百年之後自身的際遇考慮一二,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