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壓根兒就沒理會訥言的請安,拿起驚堂木,又是重重一拍,聲色俱厲地便斷喝了一嗓子。
“下官在。”
儘管早已是得了弘晴的提點,可訥言到底是不曾經歷過這等被審訊的陣勢,心慌得很,臉色煞白不說,滿頭滿腦門的汗水更是有若泉水般狂淌不止,那小樣子要說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本王問你,杭州知府唐堯、廬州知府錢順長、洛陽知府彥慶、黃州知州科寧皆上本彈劾爾索賄,可屬實否?”
弘晴並未因訥言的狼狽狀而有絲毫的心軟,面色陰沉地又接著喝問了一句道。
“下官,下官,啊,下官別有內情稟報。”
訥言的心理素質實在是不怎麼過硬,明明弘晴早都已交待得分明無比了,這廝也都應承得爽利無比,可真到了公堂之上,卻是渾然忘了個精光,好在總算是沒笨到家,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之後,終於想起了應答之話語,這便趕忙高聲嚷嚷了一嗓子。
“講!”
這一見訥言這般不經事,弘晴實在是很有些哭笑不得,偏偏這當口上還真就沒法去提點於其,只能是無奈地等著,好在總算沒白等,待得訥言支吾出了所以然之際,弘晴緊繃著的心絃方才算是一鬆,不過麼,卻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冷厲地又斷喝了一聲。
“回王爺的話,下官雖是有收了銀子,可此乃我吏部之慣例,並非是下官一人如此啊,王爺,下官冤枉啊。”
訥言回過了神來之後,倒是來了些精神,喊冤的話語倒也算是說得個順溜。
“旁人是旁人的事,本王只問你可曾收了唐堯等人的銀子,嗯?”
弘晴要的便是訥言此語,不過麼,卻並未採納其之喊冤的理由,而是冷聲往下追問了一句道。
“這個,這個……,啊,下官確是收了的。”
訥言結結巴巴了好一陣子之後,終於是喪氣地承認了受賄的事實。
“收了多少?說!”
弘晴拿起了驚堂木,重重地又是一拍,冷厲地斷喝道。
“這……,啊,下官說便是了,下官收了唐堯八百兩銀子、錢順長八百兩、彥慶七百兩、科寧也是七百兩,這都是我文選司之慣例啊,下官並未多收,也不曾幫他們謀官,只是照例簽署了考績結果而已,下官實不曾以權謀私啊。”
訥言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咬緊牙關,按著弘晴事先交待的言語認了罪。
“哼!”
弘晴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但卻並未就此下個判決,而是側臉望向了眉頭微皺的張廷玉,一拱手,很是恭謙地請示道:“張相,您看這案子當如何判?”
“王爺且請自行定奪便好,下官別無異議。”
張廷玉到了這會兒還是沒能搞懂弘晴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啥藥來著,自是不願輕易表態,這便謹慎地又將皮球踢回到了弘晴的腳下。
“那好,小王便僭越了。”
對於張廷玉的謹小慎微,弘晴自是早就心中有數,這會兒見其不肯輕易表態,倒也沒強求,僅僅只是客氣了一句之後,便即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高聲斷喝道:“來啊,將訥言革去頂戴花翎!”
“嗡……”
弘晴這麼一聲斷喝,滿堂官吏們盡皆譁然了起來,不少原本打算借訥言一事打擊弘晴的八爺黨徒們全都傻了眼,愣是搞不懂弘晴為何會對自家大舅子下如此之狠手,一時間哄亂之聲立馬便響成了一片。
“啪!”
這一見下頭諸多官員們鬧得不成體統,弘晴可就有些不耐了,再次猛拍了下驚堂木,而後冷然地環視了一下眾人,視線最終落到了滿臉惶恐之色的訥言身上,眉頭一挑,聲線陰寒地開口道:“訥言,爾收受賄賂,數額巨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