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健搖搖頭道:“是你花錢營造宅邸,師兄湊這個熱鬧做什麼?不過師弟,你這樣大肆破費,太過奢侈了,其實像師兄這般,安貧樂道,也不是壞事。”
他抬起下巴,似乎被自己安貧樂道的精神感動了,一臉喜滋滋地說道:“人生在世,所需不過一茶、一飯、一屋而已。我有這屋可以遮風避雨,僥倖有飯吃,有茶喝,便知足了。若是再有幾部書,能夠時常誦讀,那便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陳凱之靜靜地看著他裝x,一時竟不知說啥好。
鄧健一副自得其樂之態,揹著手,頗為愉悅,雙眸看著陳凱之,滿是認真地問道:“怎麼,師弟為何不說話?難道你認為師兄說得不是實話”
陳凱之迎視著鄧健,見他非常愉悅,清逸的面容裡滿是笑意,道:“在那飛魚峰裡,我給師兄規劃了一處宅邸。”
“嗯?”鄧健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耳朵,仿若自己出現了幻覺,一雙眼眸直直的看著陳凱之,陳凱之朝他輕輕頷首。
確定陳凱之說的是真話,鄧健忙道:“什麼宅邸,什麼宅邸?我來看看。有幾間廂房,有沒有天井?有花廳嗎?哎,師兄的日子過得不容易啊,就是因為這宅子太小了,有朋自遠方來,也只能在寢臥中招待,苦不堪言啊。”
這時候輪到陳凱之裝x了,他揹著手,神秘莫測的道:“師兄,要淡定,不過是身外之物,不可問,不可問。”
鄧健頗為沮喪,不過他似想起什麼,突然板起臉:“你和那李文彬,有什麼仇怨嗎?”
陳凱之露出不解之色,不由道:“李文彬是誰?”
突然,陳凱之想到了那位李子先生,便道:“是翰林院的那位李子?”
“正是他。”鄧健一說起此人,頓時恨得牙癢癢的,方才還樂呵呵的臉,此時已滿是怒意:“他在翰林院,四處說你的是非,今日,我差些和他爭吵了起來,還是你那祭文的事,你的祭文,寫的可真好啊,好吧,言歸正傳,凱之,你要小心了,此人畢竟是學爵,他說的話,代表的乃是衍聖公府,現在朝廷對於這一次祭祀大典,雖沒什麼動靜,可是師兄覺得,事情沒這樣簡單。”
陳凱之頷首,鄧健的話是有道理的,他默默記下。
事實上,他何嘗不覺得事情沒這樣的簡單呢?李文彬這種人錙銖必較,在他手上吃過苦,而且本來這李文彬的文章作為主祭文,卻最後被他的文章完全掩蓋了光芒,自然會想著法子報復他。
何況此次他的祭文惹出如此非議,李文彬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不過陳凱之卻一點也不怕李文彬,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因此他笑了笑,顯得輕鬆起來,反過來安慰鄧健道:“師兄放心便是,我心裡有數,倒是你,在翰林裡,少和人爭吵,於你無益。”
鄧健卻是瞪他,一臉不快的樣子:“還不都是為了你,你倒是來教訓師兄了。哼,罰你今日不許吃雞。”
“有雞吃?”陳凱之一雙眼眸頓時發光,一臉開心地看著鄧健,似乎這吃雞還比文章的事情更令他在意了。
哼哼……
我為你著急上腦,你卻雲淡風輕,真是氣煞我也,真是沒心沒肺的東西。
鄧健氣鼓鼓的,非常不悅的說道:“是呀,可惜沒你份,今天我就全吃了。”
“是麼?”陳凱之淡淡一笑,一雙眼眸直直地看著鄧健,鄧健非常堅定地點頭,下一刻陳凱之卻在鄧健沒注意的時候,先溜去了屋。
鄧健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進去。
“耍賴……”
…………
光明在無形中度過,這幾日,天氣愈發的熱了,陳凱之不得不穿上了汗衫去讀書。
今日上午,依然是劉夢遠親自來講授經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