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去歲,倭寇襲北燕,侵擾不斷。大陳本是以看熱鬧的心態來看待此事,可衍生公府傳出檄文,要合天下諸禮樂之邦,同心戮力,大陳這才一改此前的態度,雖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發了一道討倭檄文響應,卻也足見衍聖公府的影響。
那裡儒生無數,被人稱作是文氣之地,乃天下諸國文脈之根本,而衍聖公府的職責,除了推行儒術,也成了斡旋諸國的重要場所,各國都有重要的使節在那裡駐紮,亦不知多少王孫貴族在那裡學習。
除此之外,他們最令人出眾的事就是‘修史’。雖然各國都會編修實錄,可是對各國史料的編撰和修訂工作,卻歷來都在衍生公府完成。
以至各國所編撰的實錄,天下讀書人大多將信將疑,而唯有衍生公府所修撰的史料,卻最是使人信服。
現在,楊彪竟以大陳國天人閣首輔大學士的名義,向衍聖公府薦文,陳義興卻是皺眉道:“只怕會引來不少風波。”
陳義興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各國對衍聖公府都或多或少的施加著影響,誰也不希望別國的讀書人被衍聖公府所青睞,所以幾乎大陳薦去的文章,便立即遭到北燕、西涼、楚、漢、南越等國的讀書人圍攻,大加撻伐,將其抨擊的體無完膚。而若是南楚有文章送去,情勢也大抵如此。
因此,那衍聖公府,無疑是一處戰場,是各國外交乃至於文化角逐的舞臺,陳義興所擔心的是,一旦文章送去,將會給陳凱之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楊彪卻是爽朗一笑道:“殿下擔憂的過甚了,如此佳作,若是不呈送曲阜,實在可惜,何況他們遲早也會知道,老夫之所以薦文,只是希望引起公府的注意而已,老夫總算還有幾分薄面,想來如此做,反而使某些人收斂一些。”
陳義興不禁莞爾:“但願如此吧。”
二人又說了幾句,見楊彪沒有太多的雜事談興,陳凱之便朝楊彪行禮告辭,最後徐步而去。
這天人閣的事情,自是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待節日過去,陳凱之又是照例上學讀書。
一連幾日,倒都還算太平,那天人榜的光環,雖然還未散去,可至少,陳凱之行走於學宮之中,也不必擔心繼續遭人當猴子一般圍觀了。
這幾日,課業也不繁重,想來是那位劉夢遠先生想讓陳凱之輕鬆一些吧。
正午的時候,陳凱之和吳彥等人正說著要去看望秦博士的事,據說秦博士已經病重了,幾日都不曾來學裡。陳凱之對他的印象不深,可畢竟是尊長,也算是授業解惑的恩師,因此和同窗們約定,尋了日子,要前去拜望一下。
自上次坑了那法海禪師之後,訊息也不脛而走,不少同窗對這等八卦事,倒是很有興趣,不過陳凱之對此,卻是緘口不言。
坑法海禪師是一回事,可畢竟這等事若是添油加醋的跑去四處和人說,就顯得沒品了,再說,他來這學宮,只是想好好學習而已,所以陳凱之也只是敷衍著過去。
等用過了糕點,便有書吏前來知會,說是下午秦博士的課因為秦博士的缺席,所以改為武課。
一時之間,課堂裡又是哀鴻一片,吳彥更是捶胸頓足。
陳凱之不禁莞爾,其實他挺喜歡上武課的,每日呆在課堂裡搖頭晃腦的讀書,便是這學業再重要,人也應當去舒展一下筋骨。
這些日子,他一直孜孜不倦的讀《文昌圖》,似乎覺得氣力又增長了一些,這兒正好能趁此機會,前去試一試身手呢。
待時間一到,陳凱之便隨著人流到了武院的校場。
那先生又只是簡略地交代了一下,他歷來對給文生授課的這武課很不上心的樣子,其實這也難怪,讀書人們沒心思學,教也教不會,這就不免令人難以有勁頭了。
於是,如常的,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