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不知。我是錦衣衛都指揮使,此次民變來得急,乃至於錦衣衛尚且對民變不清不楚,可是……殿下人在王府,閉門不出,如何知道,這一場反叛不足為患呢?”
“……”陳贄敬紅著臉,睜大眼睛,一時無言,竟是無法反駁了。
這其實不過是他心裡有鬼罷了。
一個心裡有鬼的人,為了掩飾一個謊言,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可謊言越多,便少不得要破綻百出了。
陳凱之目光灼灼的看著陳贄敬,一字一句的道:“除非……趙王殿下對這些亂民知之甚詳,知道這些人不過是烏合之眾,也知道沒有京營的人參與,更知道,這只是單純民亂,更多人,不過是被裹挾,人數雖多,實則卻是不堪一擊,因此,殿下才安心的在王府之中,大門緊閉,對外頭所發生的事,漠不關心,是嗎?”
陳贄敬像是被針紮了一般,很是難受,他便像個發狂的獅子,立即反駁陳凱之道:“不,不知。陳凱之,你別含血噴人。”
這是決不能承認的。
亂民在夜間叛亂,趙王怎麼能知情呢,若是說知情,這不就是告訴所有人,這件事是他陳贄敬指使的嗎?若不是他指使,他怎麼可能這麼清楚,怎麼可能這麼鎮定。
陳凱之見他面有慌色,不禁眯著眼,淡淡一笑:“真的不是?”
滿朝文武此時所有目光俱都落在陳贄敬身上。
太皇太后則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陳贄敬。
陳贄敬有點慌了,惡狠狠的瞪著陳凱之,厲聲道:“一派胡言,本王對這些亂黨,一概不知,陳凱之,你敢汙衊本王?”
陳凱之搖搖頭:“不敢。”
陳凱之顯得很恭順,不敢逾越自己的身份,站在面前的,畢竟是趙王殿下,總要給他一點面子。
陳贄敬這才不禁鬆了口氣。
可這時,陳凱之才道:“可正因為如此,我深信趙王殿下一定心憂陛下,心繫社稷,乃是大大的賢王,斷然不會對外頭的民變而無動於衷;更深信,趙王殿下絕不可能煽動民亂,或者和這民變有什麼關係。可到了趙王府時,卻見趙王府大門緊閉,趙王府竟沒有一分半點平叛的徵兆,所以,我才意識到,趙王殿下可能已經被亂民所劫持,當時在夜裡,到處都是喊殺,想到趙王殿下性命垂危,所以才不得不殺入趙王府,想著拯救趙王殿下,這……有錯嗎?”
我看你有危險,我才冒死救你,你怎麼就不領情呢?
陳贄敬的臉色僵硬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是特麼的人家給了你一個耳光,還振振有詞的說,這是為了你好啊,可不要不識好人心呀。
陳凱之正色道:“我的所作所為,無愧於心,自民變發生,我立即糾集人馬,保護趙王殿下,直到衝入了趙王府,方知一切都是誤會,可趙王竟不知所蹤,於是,我與諸王會同趙王府護衛連夜平叛,清剿亂民,我陳凱之乃是大陳宗室,這一切,俱都是我應盡的本分,理所應當,昨日到現在,我已二十個時辰不曾睡過,馬不停蹄,斬殺亂賊,護國安民,也總算是對得起我這護國公三字,而今,京師大定,固然,我對趙王府可能有不敬的地方,可是趙王殿下行跡過於可疑,而當時四處大亂,我既預備平叛,深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我想……”
陳凱之振振有詞,正氣凜然的道:“我想若是列祖列宗們在上,知道我昨夜的作為,絕不會見責。反是趙王殿下,當時我帶兵至趙王府,可趙王府不只是門窗緊閉,我屢屢求見,可府裡只說趙王殿下不見外客,趙王殿下,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倘若趙王殿下遇到如此可疑之事,倘若,趙王便是我,而趙王卻疑心陛下被賊人劫持,會何去何從?”
陳贄敬嘴角微微抽了抽,竟是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