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憋著在心裡暗笑。
過了一陣,那戲已開鑼上演,先是演了一出‘大富貴’,中間換戲歇息的功夫,丫頭們便給各個桌上獻上點心茶水來,只見桌上滿滿的擺了瓜子兒、糖果、一籠水晶小包兒、一碟雞茸蝦仁兒酥餃、一盤兩面煎得金黃的芝麻小燒餅、一大碟乾果拼盤,各式各樣的直襬了一桌子。
小桃只管和冷梅說話聊天兒,也不理那吳曼霜的言語挑釁,杜千千與吳曼霜也不熟識,只不過間歇說兩句客套話罷了。倒還是跟小桃冷梅說話的時候多些。吳曼霜坐得太無趣味,便起身走到別桌去了。她一離這地方,冷梅便笑道:
“總算是她識趣,走了開去。她跟咱們又不熟識,好端端到這裡看冷臉子做什麼,豈不是自找苦吃?”
杜千千便笑道:“這位吳小姐平日裡倒是很端身份的,聽說原來的宮中請宴她都是不去的,不知為了什麼今年的夏宴這位吳小姐也去了,而且還在太后娘娘面前獻詩,可算是打破常例了。我聽相好的那些姐妹說,她似乎是想嫁給哪一位皇子呢。”
冷梅聽了,眼睛往小桃臉上瞟了一瞟,又轉過頭來對杜千千笑道:“她那點兒心思還能瞞過人去不成?我最瞧不上她故作矜持的那做作樣子,她想攀皇家的親事就直說便是,還要裝作多麼違心似的遮遮掩掩,好象倒是有人拿刀逼著她進宮去的,冷著張臉給誰看呢?杜姐姐你不知道,她倒是想嫁皇室中人呢,只怕她自己沒那個本事,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杜千千笑道:“她父親是朝中左相,想必她是覺得自己能做一個王妃,她父親自然也要在其中給她周旋的,這倒也不是難事。”
冷梅笑道:“那吳丞相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隨手抓來個皇子就配給自己家閨女,現如今是皇子選妃,又不是讓她來選皇子,況且成年的皇子除去有了親事的,也不過剩下那麼幾人,我聽說這幾人也都有了各自的小算盤的,那吳曼霜想的那一位更是名花有主了,況且人家正眼也不曾看她一眼,她倒自作多情要攀了上來,豈不是要自取其辱麼?”
杜千千此時已知冷梅說的正是平遙王爺風翊宣,也猜出眼前坐著的這樂姑娘怕是有七八分就是跟這平遙王關係匪淺,便就笑笑不說話了。
這時,那戲臺上走上來一個說笑話兒的丑角兒模樣的人,作手勢要眾人肅靜。然後便搖頭擺腦的講起一個故事兒來:“昔日有一人下了地獄,閻王爺問他幾時去投胎,這人卻向閻王爺說,要我再世為人,需得依我的心願方才肯去。閻王便問他有何心願,那人便做了一首詩道:‘父是尚書子狀元,繞家千頃五石田。魚池花果般般有,美妾嬌妻個個賢。充棟金珠並米穀,盈箱羅綺及銀錢。身居一品王侯位,安享榮華壽百年。’閻王怒道:有這樣的去處我自己便先去了,還輪到你?”
說到這裡,臺上臺下眾人一陣笑聲轟然而起,兩邊男女賓客都被這人有趣兒的笑談吸引住了。
那邊風翊宣一桌上,兄弟幾個笑了一番之後,風湛然笑道:“這個人也太痴心,這世上哪裡有這事事都如意的好事,怕是咱們父皇要想這樣,也得費一番功夫呢,雖說這榮華富貴是有的,但是這安享二字卻談不上了,整日裡國事家事少說有一兩百件,哪裡談得上安享二字?”
風秀林聽了笑道:“四哥說的是,可是能從中看破的又有多少,前些日子咱們朝裡那科考,便鬧出許多笑話兒來,你可知道?”
風翊宣瞧了瞧方才風顯璃坐的位子,道:“十二弟,你說話謹慎些,你二哥此時不在倒不妨,等會兒他回來聽見你說這個,怕是要不高興的。你可知那件事情揪出來的官員倒有一半和他是密切來往的,連父皇都暗地裡叫他去訓斥了一頓,你還要在這裡揭他的短兒,他豈不記恨你?”
風秀林兩邊看看,見風顯璃仍在遠處跟些官員打花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