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沒風度。
“如果我們故意避開你,而不是要你陪同,那你不就更麻煩了。”艾德麗安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已經站到了克雷茜這邊。好吧,管它呢。如果這身傻里傻氣的行頭,可以幫她刺探出法迪奧的秘密試驗,那就值得冒險。
“我希望不會有人要求和我決鬥,”艾德麗安拍拍裝飾華麗的佩劍劍柄說,“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用這東西。”
“大部分配劍的人都不知道,”克雷茜答道。
尼古拉斯又重重嘆了口氣。“我只知道遇上決鬥的話,上場的是誰。”
艾德麗安心頭一股無名火起。曼特農夫人說得對,男人總會允諾很多,但你不要對他們報太大希望。當初尼古拉斯不是發誓說,誰也別想違揹她的意願,碰她一指頭嗎?結果已經有個人碰了。這人是國王又有什麼關係?當然她從沒告訴尼古拉斯,自己不想要國王的擁抱……
但他應該猜道!
“好了,”克雷茜說,“可以走了嗎?馬車在等咱們呢。”
“你跟國王說我們要去哪兒?”艾德麗安問。
“我當然沒跟國王說過話。”克雷茜對她說,“但他的男僕已經告訴他,你身體不適。話說你要到蒙特莎赫勒去呼吸一下鄉村的空氣。就是這麼回事。”她說著擠了擠眼睛。
艾德麗安若有所思地捋著膠水沾上的鬍子。她們從凡爾賽出來,假裝前往鄉下,然後偷偷摸摸地在特里亞儂宮換上衣服。這故事還有什麼紕漏嗎?也許有,但都不重要了。
艾德麗安思量著自己會不會喜歡當一晚上男人。出乎意料的是,儘管她覺得擔驚受怕,但還是感到相當興奮,有種強烈的快感。她想起尼儂?德?朗克洛扮成一名軍官,攜槍帶劍,騎著馬去追自己的當月情人。她也要演出這樣一幕了,儘管這也許會令曼特農夫人嗤之以鼻,但卻讓她幾個月來第一次感到青春活力,充滿希望——和生機。
在郊外住了幾個月後,經由巴黎去往皇宮的旅程,讓艾德麗安感到震撼。凡爾賽、馬爾利、特里亞儂和楓丹白露 ——這些國王常住的行宮都是路易幻想的倒影。
但巴黎真實——而且駭人。一張張慍怒的面龐比過去更顯敵意。有個人甚至向馬車扔了塊石頭。他們最終到達巴黎皇宮,這座宏大的建築逼壓下來,就像一位年事已高但手握權柄的女主人,永遠也不容忽視。路易堅信他在哪裡,哪裡就是法國的心臟。但巴黎皇宮靜靜地詔告世人,那不過是個謊言。
走進宮中,巴黎和它窮困的民眾又被隔絕在外。轉瞬既逝的閃光物在空中飄蕩,綻放熒光的蒲公英隨著輕巧淺薄的音樂噴灑傘蓋。清水從一座海神噴泉中冒出,隨即變成冰晶落向水池。尖叫吵鬧的庭臣們爭著伸手去接這些碎片。路易想用科學重塑往日的榮光,而奧爾良公爵卻更喜歡它們製造出的玩具。艾德麗安好奇心大盛,但同時又因科學被浪費在這種地方而難過。
克雷茜遞上他們的請柬。三人走進大廳,舞會已經開始。數百人聚集在此,有的在跳舞,有的在樓上的眺望臺中觀賞舞蹈,有的則在原地閒晃。側室裡的朝臣們在玩紙牌或桌球。所有人都帶著古怪的面具,不少是維也納狂歡節風格,很多則更為奔放。
“現在怎麼辦?”艾德麗安問道。三人在人群中穿行,她開始覺得放鬆。儘管艾德麗安認出有幾個人是國王的秘密警察,但很快就打消了顧慮。在這麼多人裡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小;實際上,她們想找到法迪奧都得憑運氣才成。
“現在嗎,好好玩玩,”克雷茜說,“事情交給我來辦。”
“好好玩玩?”艾德麗安剛想反駁,一條胳膊就挽進她的臂彎。
“來和我跳支舞吧,先生。”一個快活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場上的音樂已經變成米奴哀小步舞。艾德麗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