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連大聲哭喊的力氣都沒有,她只是不停地小聲哭泣著,直到達森小姐喂她吃了藥水才睡著。夢中,她覺得自己還在不停地哭泣,次晨醒來,床頭真的是溼了一大片呢。
“我不能反抗爸爸。”她對自己說。
她甚至不敢朝坐在她身邊的父親望上一眼,他的臉上大概正是帶著笑容喝著香檳,那是一張比生氣的時候更陰險可怕的臉啊!
他喝完了香檳,把杯子放在小桌子上站了起來。
“我現在要走了,嘉莉塔,”他說:“你仔細考慮一下我剛剛講的話,別忘了你還要繼續進修呢。別把法文荒廢了,要當社交界的名人法文是很重要的。每天的功課要每天溫習,要跟得上潮流。你們訂了《時代》和《晨間郵報》了吧?”
“訂……了……”嘉莉塔結結巴巴地說。
自從嫁到莊園之後,她其實一天也沒有看過報紙,只有艾瓦力天天在看。
“我看我得訂一個重要課目的功課表,等到下次來看你的時候我會問你問題,看你是不是和在家裡一樣用功?”
李柏穆爾輕蔑地注視著她,然後冷峻地說:“你的老師常常說你很聰明。你必須應用智慧努力扮演好你的角色。”
“是……是的,爸爸。”
她結結巴巴地說。
“你首先必須做到的就是,”李柏穆爾一邊說一邊低頭注視著波波:“把那個討厭危險的動物丟開。假如你喜歡它,把它關在籠子裡讓僕人照顧也就得了,別一天到晚抱著它。
嘉莉塔,我的話就是命令!“
“是……是的……爸爸。”
她只好同意。
不等她站起來,李柏穆爾轉過身朝莊園外走去。
嘉莉塔知道她應該跟出去送他,送他到前門上馬車,然後說再見,可是她卻不想站起來。
相反的,她抱起波波,然後把臉埋在它的柔毛裡邊。
“嗅,波波……波波……我該怎……怎麼?”她輕聲地說。
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下了她的面頰。
韋恩漢爵士正在朝園莊的方向賓士,他不停地驅策黑騎士快跑。
北方農場的討論會遠遠超過他預算的時間,他知道,嘉莉塔會擔心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他渴望趕快看到她。
他心想,假如自己知道農場事情這麼多,他就會第二天再趕去,和嘉莉塔一塊兒去。
就象工頭說的,長久的潮溼和荒廢,農場的一大片牆都倒塌了,現在不是修不修理的問題,而品整個地方都需要重建呢。
於是,工人只好徵求他的意見再做決定。因為重建要花一大筆錢,他們不敢輕易作主。
當黑騎士風馳電掣的把他送到莊園的大門口時,時間是下午五點半鐘。
“但願嘉莉塔沒有等我喝茶。”他心想。
“他定進大廳,發現僕人正在忙碌著。
“夫人在那裡?”
“她在書廊那邊,爵士。”
韋恩漢爵士兩步並一步地跳上樓梯。
他唯一盼望的就是嘉莉塔和他一樣地渴望見到對方。
他滿心眼裡全是她的影子,他覺得自己就象個初戀的男孩,如此充滿著渴慕、盼望、迷戀的情意,現在,除了他的妻子之外,他什麼也不想了。
畫廊是整棟房子裡最具特色、最美麗的建築物之一。
在畫廊的當中,有一座大型的中古式壁爐,壁爐前方,有兩張大沙發椅。
壁上陳列的全是韋家歷代先人的畫像,和他們在各種戰役中獲勝的旗子,此外,還有一套無價之寶的瓷器,那是兩百年前特別為莊園訂製的。
嘉莉塔孤寂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