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黛,細細描繪那對本以精緻的長蛾眉。
煜辰看了眼程曦,便也就退下了。
程曦未接到指令,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眼前這個皇后不怒而威,那種高貴儀態仿若天生,氣場令人屏息,但到底是年齡大了,白髮與皺紋已非頭飾與胭脂所能遮掩,而老人獨有的斑斑點點也以叢生,皇后約是寄希於胭脂掩蓋,面部塗抹的異常慘白,甚是滲人。
面對眼前這位天下之巔的一方國母,程曦自是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有個錯處被尋了去遭受處罰,只低著頭不安的絞著手帕。
“回稟皇后娘娘,各宮嬪妃已陸續到前堂等候娘娘了。”一名丫鬟進門行禮道。
“嗯,知道了。”言罷皇后便站起身來,對程曦道:“行了,你也起來吧,本宮大概要等上一會子才能回來,你跟著丫鬟去偏殿候著吧,等前殿下朝了,便帶你去面見聖上。”
“是。”程曦就地行禮,送皇后出了門。
丫鬟們繼而帶程曦去了偏殿,走在迴廊中的程曦亦不免讚歎皇宮的恢弘。
皇后所在清寧宮亭臺軒榭巧妙構思,滿眼風光;門窗皆名木鏤雕,精緻無比,且漆金華麗奪目、貴氣凜然,草木花卉亦皆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處處彰顯著此處主人的尊貴身份,因多了些這般景緻,倒不似上次去過的宣政殿般氣勢迫人。
晨曦也無心去體會這凡人難見的美景,很快便隨那丫鬟到了偏殿,那丫鬟為她倒了茶水便告退了,只留程曦一人坐於茶几旁發呆。
此時只覺心底五味雜陳。
起先拒絕王煜辰的心意,便是因為怕牽扯皇室累心累己,卻未想今日卻要委身於四王,如果九王得知此事又會作何感想,憤怒還是難過?
不,憤怒許是有的,畢竟只要是男人便有那自尊,難過卻應是不會的,否則,也太過高看自己了,或許以往的某時某刻,九王曾對自己動過心,但這世上哪有長情之男人。
程曦越想越心涼,罷了,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怎麼過、與誰過,又有何分別,只要努力活到最後,便也算完成這一世的宿命了……
也不知這般呆坐了多久,便見四王推門而入。
“父皇已經下朝,現正往母后這裡準備用早善,你可準備好了與我一同面見?”四王面色雖一如往日冷峻,但此時似乎心情不錯,便是一直掛於嘴邊的‘本王’也變為‘我’了。
程曦從椅上站起身來:“王爺可是仔細想好了,費這般周折,是否值得。”
“你是何意,是反悔了?”四王冷眉皺起,幽寒雙目盯著程曦。
“不過是再提醒一次王爺罷了。”程曦輕嘆:“於王爺側妃之位而言,是多少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只要王爺想要,天下女人莫不是任君挑選。而民女的過往必不會受皇上遇皇后喜歡,或許還會為王爺日後招來口舌,甚至會被那些有心之人加以詬病,王爺本是志向遠大之人,如此這番又是何苦?”
煜辰冷笑一聲:“左右都在本王身上找尋讓本王放手的藉口,怎的就不能將你自己內心實情說出,也好讓本王知道,做本王的側妃究竟有多為難於你。”
“王爺既拿我的丫鬟做人質,不就是猜到我不情願了,若王爺想聽民女心中真實所想,民女也不妨直說。”
程曦俯身一禮,順勢不再看那越來越冰冷的酷顏,繼續道:“民女不過只是死裡逃生幾次,對世間認知便多了幾分灰暗,此生對榮華無戀,只想尋個僻靜處過那安穩自在的日子。先前的朝堂之日的異能之說確屬虛言,碰巧救下七王與七王妃也是為還她二人對民女的照顧幫助之情,現下人情還清,民女亦不再想皇族有任何瓜葛,只要四王首肯,民女將永生不再踏入京城,若王爺還是不滿,民女亦可去往他國,永不回唐!待現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