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再將她送下山去,以免自己和於柏徽遭人懷疑有危險,可那個女人卻掉了下山,他有口難辯。
這個結果宛如雷劈,想過和於柏徽解釋的,但那天於柏徽猩紅的雙眼和那道不可置信的仇恨目光警示他,不管怎麼說,於柏徽都不會相信的。
於柏徽曾告訴過他,說她母親是被人用推土機推進屋子當場死亡的,她的姑姑是最疼他的人。最好的朋友把最愛的親人推下山崖,摔了個粉身碎骨,任誰都接受不了,簡言深刻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在自責中度過。
父輩們的恩怨,牽扯著兩代人的情仇。這對他來說,真的好殘忍,可對於柏徽來說又何嘗不是?
簡言緩緩地立起來,面前一陣暈眩,當即用手支住了自己的額頭。
林霖皺起了眉,上前攙了把簡言,你,還好吧?
他淡淡的笑,冷靜地道了句,我很好!是真的好嗎?明眼人一看便能從他笑容中洞悉裡頭的澀。
健碩的背影逆著光暈,忽明忽暗中,就顯得更傷感。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弟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不斷地互相傷害,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催。
付景年深眸緊凝,衝著他的背影喊了句,你去哪?
簡言沒有回答,一步步走出林霖的辦公室。下樓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轉角處。
種種,從凌亂模糊,一片片殘缺地拼湊著所有他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故事。
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簡言心裡似乎越來越清楚了來龍去脈。他的養父斬叔,為什麼把他送進原始森林,又為什麼要去奪秘方,他心中也有了一個方向,但這個方向究竟對不對,還得斬叔親口說出來。
腳步在轉角停了好久,他最終決定再去見一見養育了他二十幾年的男人。
鐵門被開啟,簡言的眼睛深邃得不見底,聲音低得有些嘶啞,趙一平落網了。你再也不用隱瞞什麼。告訴我,為什麼要我去拿秘方?你是誰?
斬叔從木床上立起,緩緩走到簡言跟前,手裡幾張簡言留下的日記已經被手汗捏得很皺。唇角抽動了下,他低下頭,不敢直視簡言的雙眼,一字一句說得艱難,日記我看了,心裡的結也解了。你猜的沒錯,我是你爸的親弟弟,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頎長的身子狠狠一顫,斬叔的話讓簡言深深闔上了眼,嗓音低沉,果然是這樣,那我的結你肯不肯解?為什麼要把我送進原始森林?為什麼要我去奪什麼狗屁秘方?為什麼你什麼也不肯說!把心裡想問的都問完,他緩緩睜開了眼。
鼓了很大的勇氣,斬叔才抬眼凝上了簡言的寂寥的眸光,我很早就已經後悔了。我不該插手你的人生,不該故意接近你們母子,更不該因為曾經的怨恨,想過要利用你。這些早在你離開我的那刻我都清楚了。在我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話,就夠了嗎?簡言直勾勾地盯著他,瞳仁像是要噴出血來。
對不起。
斬叔別無它話,萬千想說的話唯有化為三個字,可簡言並不想聽到這三個字,強制下的冷靜,淡然,全都淪陷在面前男人的三個字裡。
他的情緒像是失了控,從低冷到咆哮,你們都利用我!陷害我!設計我!為什麼是我?我有什麼錯?從小,我連父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個像爸爸一樣的人來疼我,來照顧我,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幸福嗎?你把我捧到天上,又狠狠地摔下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也是個人!為什麼要揹負那麼多你們的仇恨?我真的是人人羨慕的江城首富嗎?我連狗都不如!身邊禿鷲盤旋,狼撕虎呑,這就是我的人生!
對不起。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斬叔的心口,簡言說的一點都沒錯,可他除了說對不起還能說什麼?
簡言的手緊握成拳,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