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同時開啟幾乎可以看見身體前後任何角落,這個自戀狂!南邊床上方的牆上橫了長短不一的兩排木板做書架,倒折下一個水滴型檯燈,書被長髮全數帶走,架上散放著丁凌的臨床心理學和翅膀的過期報紙電動剃鬚刀等閒雜物品。西部半面實體牆懸著一臺電視,可惜因為現任主人從來找不著遙控器故很少使用,下面是造型抽象的小型工作臺,畫具換成了十七寸液晶組裝電腦,透明水晶花瓶裡塞滿菸頭。另外半面是落地窗,掛著深淺藍的扎染布藝窗簾。靠北那面儼然一個家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廚房,牆面上吊式櫥櫃換氣扇,往下有煤氣灶臺煮鍋洗碗池,角落裡青島小王子冰箱上一隻吃光的康師傅麵碗還殘留著湯底。最格格不入的是地面,廚房這半是素色地板,床那半卻是花裡胡哨有卡通圖案的泡沫磚,從顏色的鮮豔度可知才買不久。
“這是你鋪的吧?”時蕾扭頭看翅膀,除此之外不做它想了。
“啊,有時候小杰他們來床上睡不開。”
“十二生宵。”她看著上面的雞們狗們發笑。
他的視線在泡沫上掃了一遍。“這蝸牛也就算了,你家十二生宵有坦克啊?”
她細看那些圖案,還有形狀誇張飛機和蝴蝶,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長髮哥見了不罵他破壞藝術的。
翅膀脫了鞋倒在床上長長出口氣,大聲抱怨好累,嘟囔著今天如果賺不出個手機錢明天爺就關門不幹了,半晌才發現時蕾還站在地上擺弄牆角大花瓶裡的模擬藤條。“過來我摟你睡覺。”他涎著臉朝她招手。
她當真走去,和衣上床倒在他身邊,輕輕閉了眼。
簡直不把他當男人!翅膀苦笑,下巴擱在手背上歪著頭端詳她輪廓美好的側臉,膚質光潔,未經化學品妝扮,嘴唇豐潤但稍欠血色。長睫毛微顫,上下眼皮粘上一般不肯分開,看不到他眼裡滿滿的憐惜。“困了吧?”
夢囈般“嗯”了一聲。
“睡吧。”低頭拂開她額上的髮絲,落下一吻,覺察到明顯的僵滯,他以手撐身坐了起來,“我去大廳再盯會兒。”
她張開眼迷惑地望著他的後腦。
“脫衣服上去好好睡。”他拍拍她那條厚質牛仔褲,穿這東西能睡覺嗎?
“翅膀。”
“嗯?”他回頭,看到的她欲語還休十分誘人,不由又露出壞人的表情,“你要留我我可不走了。”
“不是說不會談感情嗎?”她不怕他這種痞相只怕極了他認真的模樣,他的眸若沉下,她便說不出話。
“哦,不會談還不會學嗎?”他勾起討好的笑,“談不好瞎談唄,再說還有你教我。”
“幹嘛找我教你?”她一隻手背偷偷觸碰臉頰,好熱。
“我跟你不是熟嗎?”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時蕾不再多說,重新合起眼。
“不跟我嘮啦?”他等了半天她也不吱聲,“來氣了?你說你這不是成心搗蛋嗎?給的時候不要,現在又自己動爪往外撓扯。”他豈會不知她想聽什麼,可是情話他說的太多了,她又信過哪一句?“得,我說,因為喜歡你總行了吧?說我花心我也認,朝三暮四你愛咋罵就咋罵,反正我裝不下去了,以前對你可能是追著玩,現在是認真的,是真想留你在身邊當女朋友。你不相信一見鍾情,現在咱總夠得上叫日久生情了吧?還沒有點可信度嗎?你要是連教我都懶得教那我就自學,我能跟你身上學會認真,也能學著怎麼談感情是不是?”這都沒反應?鏡片下眼睛瞪了溜圓,彎腰貼近她的臉,近得能感覺自己氣息撲出又反彈回來,“你……”爹了個糞的!居然睡著了!直起身絮絮唸叨,“爺打出孃胎沒做過這麼噁心的剖白,你就這種反應!真給面子!你行!”他這個氣,指節捏得嘎嘎響,手抬了又放,像個瘋子似的指著睡著的人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