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連嶽銘都認不出來了。
誰會想到,青春洋溢的少女,已然有了一副垂垂老矣的外殼?
季小節自殺之前,給嶽銘發了封郵件,上面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的人太多了,所有她以為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道歉方式,才是對自己最後的救贖。
季小節終於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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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是繼續過。
一個人的消失,好像什麼都沒改變,又好像少了點什麼。
姚酥和沈城日子過得很平靜,在家裡宅宅,出去晃晃,就這麼過去了一個多月。直到某一天,姚酥老媽來電話,說是她老爸騎著摩托車摔了一跤,骨折。
姚酥嚇了一跳,立馬飛奔到車庫,要往家裡趕。沈城將車啟動以後,問她:“地名?我好設定導航。”
姚酥把家裡地址說了出來,是一個江南小鎮。
一路往南,姚酥心裡很著急,恨不得讓沈城把車當飛機開。沈城知道她擔憂,但能做的也只有安慰:“沒事的,你媽說了,一個小骨折而已,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說得輕鬆,我爸那麼大的年紀了,骨折就相當於……”姚酥頓了一下,忽然發現了個問題:“你怎麼在這?你怎麼也在這!”
沈城奸計得逞:“跟你回家啊……”
“不要!”姚酥叫起來:“還不是時候!”
“那你要什麼時候帶我去?”沈城又說:“是不是等懷了再去?”
姚酥:“……”
前一段時間,沈城要帶姚酥回家,可她心裡緊張,總是找理由推脫了。後來沈城又說,那我去你家吧!可姚酥又覺得,他們發展的好像太快了,再等等好了。
結果,今天中計了。
算了,遲早的事。
車子一直開,開出上海市區,經過一片墓園。姚酥趴著窗子往外看,遠遠的看見一片碑林。她忽然想到,季小節也在這兒。心裡慼慼焉,姚酥嘆了一口氣:“沈城,要不然我們去看看小節再回去吧。”
“嗯?”沈城問:“不怕耽擱時間?”
“不怕。”姚酥說:“一時三刻的,也耽擱不了什麼。”
也好,沈城往左打了個方向。朝墓園開去。
距離季小節離開已經兩個多月了,上海的天氣已經冷到了極致。雖然天空不飄雪,可前幾天下的雪並沒有融化。姚酥踩在上面,忽然感覺又回到了季小節去世的那天。
當時,她那麼安靜的躺在床上,所有的痛苦都自動離開了。
有人說,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更容易劍走偏鋒。他們有夢想,有未來,努力的想要在這個世界打拼點什麼。然而,當她們的未來之門關閉的時候,也是她們最脆弱的時候,那種身處黑暗的感覺,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未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們,他們信奉好死不如賴活著。所以他們的生命力往往更強些。然而季小節並沒有看透這些。
遠遠的,季小節墓碑的方向有一個背影。姚酥看不太清楚,問沈城:“有人在弔唁小節?”
沈城點點頭:“是嶽銘。”
嶽銘?姚酥放開挽著的沈城的手,說:“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也好。
六年了,這六年了沈城和嶽銘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是後來為了緋聞、為了姚酥兩人坐下來談判,也是針鋒相對,毫不客氣。
沈城走過去,看到季小節墓前放了一束百合,而嶽銘一直靜靜的站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沈城也不怕打擾他,直接說到:“其實小節根本不喜歡百合。”
嶽銘怔了一下,轉過頭看向沈城。
沈城接著說:“其實她更喜歡鳶尾,不過你覺得她喜歡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