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似乎沒有活物。
沈城也察覺到了異常,他走了過來:“怎麼了?”
一股巨大的不祥湧上心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姚酥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著,就是想哭,沒有理由的想哭。沈城心裡也惴惴不安,不過卻比姚酥鎮定,他走近臥室,走到蒼老的季小節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呼吸。
外面的大雪還在下,冷入骨髓。人們走在白茫茫的雪海里,步路蹣跚。無論走得多遠,每個人都要經歷生,經歷死。最後,冰冷的軀體由大雪而埋葬。
沈城靜靜的站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對門邊的姚酥說:“她走了。”
她走了,伴隨著這場大雪走了。
☆、第66章 066 結局
季小節葬禮的那天,嶽銘來了。季小節說過,會見嶽銘的,只是還不是時候。姚酥仔細想了想,她口裡的“時候”大概就是這一天吧。
追悼會沒有,葬禮人很少,就連季小節的奶奶都在三年前過世了。僅剩的父母一個沒聯絡上,一個遠在他鄉趕不回來。所以,唯有沈城等人一手操辦。
那一天,雪停了,墓地裡碑林一片,全部雷同。這一切,好像在告訴活著的人,無論你生前經歷了什麼,最後只能留下這麼一塊墓碑。
嶽銘穿著一件黑色外套,從下往上,慢慢走過來。姚酥看見,他的身影在這一片碑林之中,十分落寞。
季小節是有遺書的,而這遺書,更像是懺悔。
厄運來臨的時候,季小節被巨大的恐慌籠罩著。看著自己一天天變老的臉龐,她害怕極了。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沒有心情顧及她人。
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想逃避一切。
沒有為誰好,沒有所謂的善良,季小節只想逃避而已。
設計離開嶽銘,並不是擔心會拖累嶽銘,而是害怕,對自己的害怕,季小節當時只想逃避,逃避整個世界。她甚至來不急思考這樣做會對沈城帶來什麼影響,會讓嶽銘有多痛苦,她只是自私而已。
自私的離開,自私放棄一切,甚至殘忍的讓沈城和嶽銘反目成仇。
“我沒有想過你們,真的沒有想過,我被自己的害怕纏繞著。”
這是季小節遺書裡的原話。
在紐約的六年,她每一天都活的艱辛。甚至得了抑鬱症,走不出病魔的手掌心。直到某一天,她忽然看見了關於沈城的緋聞。
在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片土地,那裡的人們,似乎正在緩慢的前行。
季小節開始懷念了。
回國之後,季小節才發現自己當初的央求給沈城帶來了怎樣的麻煩,緋聞、誤解,無法解釋。在與姚酥相處的這段時間,季小節曾有好幾次想主動開口,可最後還是嚥下去了。
李奶奶就是季小節?你說可笑不可笑?
最後,季小節說:讓我再逃避一次,最後一次。這也算是一種救贖,救贖了我自己。而這個故事,終於不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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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銘一步步的走過來,終於看到墓碑上季小節的笑臉。這張照片,是六年前季小節還是花季少女時的照片,既漂亮,又清純。
“這就是季小節了。”文霏看著墓碑,開口:“其實你是最幸運的,沒有看見她最後的模樣。那樣蒼老的容顏,你一定會震驚。而你眼裡流露出來的震驚,會讓小節挖心般的痛。”
是的,嶽銘的一舉一動,比別人更能摧毀季小節。
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嶽銘才開口:“不,我見過她。”
曾經的每個中午,季小節都會在餐廳的某個角落,安靜的看著嶽銘。後來嶽銘問她:“我們是不是見過?”
季小節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