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考慮的都若有若無地掛勾著利害,不管是他端的笑容、努力維持的人際關係,還是煩惱專業不夠而拼命精進演技什麼的,說穿了不就是一種害怕嗎?
不想要讓人失望,不想被淘汰。
弄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積極還是消極,老是活得很用力,卻也不知道這種用力是不是對的。
孟景涵靠在磚牆上看著藍藍的天空,萬里無雲,跟他的豪無頭緒差不多。
衡哥那邊大概很感動,或者至少很懷念吧。
孟景涵看看心上人又低頭想想自己,好像解決了一個煩惱,下一個煩惱就會跟著來了啊。
「景涵?帶朋友來?」小青的機車轉了個小弧度滑到他們面前。
「對啊,這是衡哥,算同事兼朋友。」孟景涵端出笑容的時間一點遲疑都沒有,「衡哥這是小青,我們的行政。」
「嗨。」季子衡只是簡短點個頭。
「你好你好!」小青立了側柱把機車停在牆邊,「啊你們不進去嗎?沒排練的話裡面是可以參觀的喔!」
孟景涵給衡哥一個詢問的眼神,後者點頭。
「哈哈好啊,不然妳先忙吧,我待會帶他進去。」
「OK──」小青開了門進去,「那先這樣喔。」
他們又在外面逛了一陣子才進門,衡哥倒是熟門熟路,完全知道那扇老舊的日式小拉門要輕輕往下按一點才拉得動,眼前還是那鋪著榻榻米的小和室。
「你一樣在這排戲?」
「嗯。」孟景涵拖了一個蒲團給衡哥,自己也拿一個坐,「這邊才有空位嘛哈哈。」
衡哥笑了,手指伸到榻榻米跟牆壁之間的小縫,施了點巧勁掀起來。
「咦?」
「噓,這是秘密。來,借我過。」
孟景涵立即收聲,認認真真地挪了位置蹲在衡哥旁邊,看他輕車熟路地移開榻榻米,下面是老舊的木質地板,其中一塊板子斷了一半沒修,幾隻螞蟻似乎是被驚動了亂竄一通,衡哥沒管牠們,直接把手伸下去,撈了半天,左手似乎搆不到,他乾脆換了右手下去,才拎了一個小盒子起來。
「那什麼?」
季子衡開啟那個細長宛如鋼筆包材的小紙盒,「帽穗。」
季子衡那屆畢業的時候,礙於現實因素有些人就業去了。
還待在嶄風的一群人決心走劇場,學校贈那條畢業帽的帽穗他們一人一條都藏在這裡,季子衡也不記得那是什麼心情了,估計是某種……執著吧?
把象徵畢業的東西放在這裡,好像這樣就可以永遠留在這一樣。
第一個走的是媛媛。
一開始裝著帽穗的小盒子還放在抽屜裡,她跟眾人道別,被歡送,然後從小盒子裡抽出一條帽穗,當導遊去了。
大家送完媛媛,收拾滿地的披薩盒和啤酒罐,不知道誰先注意到還在桌上的小盒子,反正他們之中有人提議:「把它放到地板下好不好?」
留下來的人沒有多說什麼,互相看了幾眼,就一一點頭同意。
在狂歡完畢的巨大空虛之中,一起把那盒帽穗藏了起來。
孟景涵看著裡面剩下唯一一條,不知道怎麼安慰衡哥。
結果衡哥就連著盒子直接塞到他手裡,他還來不及推託,衡哥就拿起榻榻米小心地裝回去,一臉「你沒看到我沒手拿嗎」的樣子。
「……謝謝。」
「不是白給你的啊,」衡哥的視線在這熟悉的空間裡掃了一回,「我畢業了,你可還沒。」
☆、024 放心去飛
後來小青也加入他們的聊天,一問之下知道季子衡待過嶄風,小青一點都沒客氣:「那子衡,你留下來幫我們看一下排戲好不?最近她們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