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

&ldo;放我下來，再換個人帶著老夫。&rdo;尚召陽間雜著咳嗽聲斷斷續續說話。

&ldo;閉嘴！&rdo;尚坤的脾氣就沒好過，身邊緊挨著尚召陽，他心裡有說不出的厭惡，惡聲惡氣道：&ldo;換誰來？我還想讓手下都平平安安回去，帶著你，等於讓他們去送死。&rdo;

尚召陽這下真箇閉了嘴，抓著孫兒的腰身攀爬到更高的位置，俯視腳下一眼，或許他真是老了，竟有點頭暈目眩，彷彿看到晉陽的笑臉。

她是那樣的明媚，一甩頭，豪氣萬千，&ldo;尚召陽，咱們來比試，看你我誰先爬到崖頂，輸了的人要認罰。&rdo;

&ldo;你想要什麼？&rdo;他喃喃低語，言語出口恍然覺醒已不是當年。

尚坤黑著臉，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在這種地方發作，耳中忽略過尚召陽的自言自語，只全神貫注在往上爬。

頭頂上和腳下不時有軍士墜落深崖，空餘一聲悽慘的哀鳴聲。他不敢分神，白雲擦肩而過，他拋卻對尚召陽的仇恨，惟有一個念頭‐‐早點回去，時不待人。

好不容易爬到崖頂，尚坤清點人數，又少了三分之一，倖存下來的人也是疲憊不堪，個個躺在石地上休息。看天色尚早，可以有一兩個時辰將養生息，他也躺在石頭上閉目養神。

人群中最為虛弱的那個人卻獨獨立在崖邊，想穿過雲際看到山腳下，也不知他在看著什麼。

旁邊的親隨怕老國公失足跌下去，緊緊拽著他的衣袍。

&ldo;鬆手罷，老夫不會自尋短見。&rdo;尚召陽吩咐道，一轉頭卻又彷彿見到晉陽，她立在峭壁邊，衣袂隨風飄起，青絲飛揚，傲氣天成。

&ldo;尚召陽你輸了，認賭服輸，別忘了回頭履行約定。&rdo;她笑說，雙眸盈盈發亮。

&ldo;一定&rdo;，他淡然回答，當然的他滿心只在敷衍她，將承諾沒當一回事。

到底是什麼約定，老朽之年的尚召陽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打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還有身邊的長隨眼眼手快扶住他。

&ldo;要想尋死早說，耗我一身氣力，非要爬到這地兒來。&rdo;尚坤冷諷一句，他其實更想問尚召陽為何對他一人冷酷無情。

&ldo;我父戰死時，老夫在京中望仙樓吃酒賞樂，酩酊大醉，趕晚酒醒了才聽說訊息，等趕回家，卻是遲了。&rdo;

尚召陽娓娓道起往事，他恨的豈止是別人，還有當年的自己，若是早回去一半個時辰，阿孃和妹妹們都不會死。

上京第一公子風姿翩翩姿容無雙，說得是十八般武藝皆精，卻從未在軍中打熬過，頭一天接過帥印就被人冷嘲熱諷，說他繡花枕頭一包糙，光有好皮相卻沒真本事，還說尚家舉家通敵賣國，如今又讓他做帥，豈不是讓大家跟著去送死。

挑釁的人氣焰高漲，他忍下這口濁氣，只因知道自己的份量，當真是花拳繡腳，沒有過硬的真本事，悔恨之前的歲月裡吟詩做對附庸風雅，丟掉了武將的根本。

坤兒從生來就長得像他，十足十的像，令尚召陽更加想起不堪回道的往事。他怕這孩子重蹈覆轍，晉陽又是十分驕縱，真成了紈絝，誰又來挑起尚氏大梁。

&ldo;我不是你。&rdo;尚坤聽後別過頭說，太陽漸西沉，該是下山了。

☆、第123章

下山的路要略為好走一些，趕在暮色降臨之前，一行人也落到平地上，除了幾個親衛不小心被樹枝刮破頭臉，所幸再沒有傷亡。

出關時帶著百人，現在只剩一半，他們還沒真正脫離危險，一路上盡挑著人跡罕至的道路，沒有馬匹人也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