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頷首:“我付。”
看他這麼爽快,初然也就笑得越發沒心沒肺:“還是穆大人懂我。”
漆黑的夜裡,穆信望著她的笑顏,無可奈何地搖頭淺笑。
*
初然所說的地方其實是在街邊離御街不遠的一個麵食攤上,這會子人不多,零零落落也就兩三個,初然尋了地方坐下,一臉歡喜地喊道:“老闆,一碗雜醬麵。”喊完她又轉頭去看穆信:“你想吃什麼?”
他倒是不知還有別的什麼,也懶得去挑剔:“和你一樣吧。”
“那好。”她點點頭,又扯了嗓子喊道:“老闆要兩碗!”
攤子裡頭有人應聲。
穆信不常在外吃飯,王府裡無論多晚廚房總是會有吃的,其中一半的理由要歸結於溫子楚,因為他一向喜歡在大半夜裡讓廚子給做點點心。
沒等多久,兩大碗熱騰騰的麵條就給端了上來,除了豬肉碎末以外,裡頭還混了些青菜和豌豆,聞著倒是挺香,只可惜自己眼下並不太餓,這碗麵的分量又著實太多了些。
穆信挾著筷子慢吞吞的吃著,對面的初然倒是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那模樣都快趕上三天沒吃飯的乞丐,幾大口面便見底了。
抱著湯碗一本滿足地喝完,初然幸福地放下筷子,正抬頭時卻發覺穆信靜靜盯著自己看。
“……我臉上是不是有蔥花?”
穆信方才覺得失態,輕輕搖頭:“沒有。”
初然還是摸了摸自己的臉,用懷疑地眼神看他:“那你作甚麼這麼看著我……”
穆信只是笑笑:“沒事。”又低頭吃麵。
晚飯時間過得異常漫長,初然託著腮側臉去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心思也不知飛去哪裡。直到穆信付了飯錢她才回神過來。
“對了,有一個對於你來說是好訊息的訊息,你可要聽?”
剛剛走出麵攤,初然就聽他這麼問來。
“既然是好訊息,當然要聽。”
“吏部尚書的公子也染上了疫病。”
“當真?”這對她來說還確實是個好訊息,臥病在床的時候沒少詛咒阮祥,想不到他報應來的這麼快,初然笑得極其不厚道,“天理迴圈報應不爽,瞧他當時那麼欺負我,也是該!”
果如其然她得知此事笑容暢快許多,穆信暗自喟嘆,卻竟也有幾分替她高興。
“不過你也莫要高興太早,這病病因尚未查出來,每個人都有可能會染上,你自己要小心。”
“我是誰啊。”大約是阮祥得病一事讓她這半月的鬱氣全消,初然不由得意起來,“像我這樣勤苦練功的人,身子骨不曉得有多結識呢,哪兒有這麼容易病倒的。”
“還是注意些的好……”
“沒問題沒問題的,你就甭替我操心了。”
……
兩人沿著街慢步而行,今夜烏雲不薄不厚,剛剛將滿天星辰盡數蓋住,連月光都顯得格外的模糊。往州橋曲轉,怎想附近一路都沒幾個燈籠點著,地上黑漆漆的,初然只顧看河岸風光,腳下卻沒注意到有個凸起的石塊,身形不穩,那模樣似乎又要臉朝下栽下去,幸好穆信眼疾手快趕緊拉她起來。
“看著些走路。”他鬆了口氣,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不免沉聲訓她,“又想摔掉一顆牙麼?”
“這回可不怪我啊……”初然抓了抓後腦勺,為難道,“天色太黑,我看不清路。”
穆信語塞,舉目望了望前面的路,默然良久才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柔聲道:“把手給我。”
“嗯?”初然愣了一下,不明其意。
只當是她沒有聽清,穆信便重複道:“手給我。”
“哦……”初然依言乖乖地伸出手,剛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