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有事不得不去隨州一趟,待得今時方才騰出閒暇來。
“今天才有空?”初然皺著眉看他,“你一個王府侍衛,成日裡都忙些什麼啊,怎麼感覺比石晏這個捕頭的事兒還多。”
“都是王爺安排的瑣碎事情罷了。”穆信自然不便告訴她是在查那十年前洛陽貪汙案的主謀,可隨意一句話敷衍又怕她追問,遂轉開話題:
“對了,你如何現在才回來,你師姐就不過問麼?”
“她現在自己都忙不過來呢,哪有閒心顧慮我。”初然笑著擺擺手,“而且我早上就同她打過招呼了,反正在屋裡待著也是待著,就出來走走。”
她本就是關不住的性子,這次又因牙的問題足足在家裡蹲了半月,想必是每日盼著出門,穆信想想便笑道:“外面好玩麼?”
說起此事來,初然就抓了抓腦袋,頗為失望地搖頭:“也沒什麼意思……”
“怎麼?”
“近日城裡的人好多都得了病,路上一點也不熱鬧。”她無奈地聳聳肩,“所以我想吧,他們大概都去藥鋪抓藥了,我就往藥鋪方向走,結果你猜我碰到了誰?”
穆信依言而問:“誰?”
“我遇到了上回咱們在街上搭救的那個書生”她說著就笑了起來,似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你知道麼?他居然去仁安藥堂做了學徒,而且我今天才發現,他燒菜的手藝竟這麼好,我中午吃了他炒的青菜和麻婆豆腐,好吃得不得了!”
穆信微微皺眉:“你去了他家?”
初然也沒多思索就點頭:“是啊,我同他說了幾句話,他說他孃的病還沒有好,我想著橫豎自己也沒事,就去他家幫他照看他娘,忙到現在才回來。”
“他能不那麼固執於科考也算是好事。”穆信略想了一想,思及她方才所提的疾病一事,在他從外歸來時,石晏和王爺都曾同他說起過,這疫病似乎不簡單,連朝堂上亦有不少大臣染上,更莫說城內百姓了。
“我聽王爺偶然絮叨了幾句,這病來得突然,卻形勢兇猛,若再不抑制,恐怕過幾日聖上便會下令封鎖京城。”
“這麼嚴重啊?”初然大吃一驚,驀地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就拽住他衣袖,急聲問:“我姐夫他娘,還有曾書生的娘都得了這種病……你說,皇上會不會為了遏制病情把他們都殺了?”
穆信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有些無奈的搖頭笑笑,將她的手輕輕拿開:“你放心,聖上又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
“感情得病的不是他。”初然不信任地癟癟嘴,“就算不殺,定然也是把他們都隔離開來,從前我家鄉鬧瘟疫也是這麼處理的……幾百號人全擠在一個小院子裡,就是沒病也都被逼得得了病,最後還不是全都死光……”
對於瘟疫,大多應對方式都如此般,穆信無話反駁,側目望她片刻,見她彷彿想到什麼不愉快的往事,一臉悶悶不樂。
“你可吃過飯了?”
聽到“吃飯”二字,初然總算是抬起頭來,眼神恢復神采:“還沒呢,你呢?”
雖是已經吃過了,穆信還是道:“還沒。”
“那你跟我來,我知道有一家雜醬麵特別好吃!”初然興致勃勃地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說就往前面走,比起吃剩菜,果然還是新鮮的麵條比較有吸引力。
雖與初然也已是患難之交,但到底在街上如此拉扯終究是不太好,穆信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將手抽回,舉目仔細瞧了半晌,幸而四周行人稀少,今日月色朦朧,應當也不容易看清他們。他心中暗自嘆氣,這般安慰自己。
“對了!”猛然間發現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初然停下腳步,轉過頭很嚴肅的看著他。
“這飯錢……”
她尚未說完,穆信已知曉她要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