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何在別人眼裡,卻是不同的景象。到底是因為自己眼盲心瞎,還是說因為這些年嘔氣太久,以致於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有句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新年晚宴上,林鸞織只能將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裡,才能抑制自己內心的澎湃。
因為她下意識將目光投向顧杞城,卻發現顧杞城的目光有意無意,總是落在鍾貴妃身上。
她忽然就記起,顧杞城曾經說過,他和鍾芮曦之間,不是他這個九五之尊肯低頭就可以。
如果真的情深意厚,為何自己就沒感覺過他有低頭,他有誠摯的歉意呢。
如果真的意濃情重,為何要和自己冷言冷語,甚至惡言相向。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卻見李美人剛撫琴一曲,贏得滿堂彩,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林貴人,聽說你對這晚宴也是煞費苦心,也該讓我們見識見識。”
“李美人珠玉在前,只怕我的拿不出手了。”林鸞織斂下百般思緒,站起身來。
羅皇后如今看林鸞織愈發地不順眼,她淡淡瞥了一眼鍾貴妃,冷冷地說道:“林貴人如今能得貴妃娘娘的言傳身教,想必定不會讓人失望吧。”
鍾貴妃略略笑道:“多虧皇后娘娘體諒,林貴人自個又聰慧,本宮不過是袖手旁觀而已。”邊說著,卻瞧見顧杞城的目光,慌忙低下頭。
羅皇后忽然就覺得鍾貴妃這表情極為怪異,可又說不上怪在哪裡,於是手一揮,不冷不熱道:“開始吧。”
林鸞織退下,換過衣裳,再上場的時候,全場啞雀無聲。
三千青絲僅用一支細緻的梅簪綰起,橙紅色的苧麻舞衣,嫩黃色的花瓣繡於其上,袖子且長且柔。
箏的聲音先起,女子雙袖徐徐揚起,長袖飄曳生姿,輕輕移動舞步,彷彿在雲端上行走,清冷的聲音如珠玉落盤:“蘭葉參差桃半紅。飛芳舞縠戲春風。如嬌如怨狀不同。含笑流眄滿堂中。翡翠群飛飛不息。願在雲間長比翼。佩服瑤草駐容色。舜日堯年歡無極。”
話音畢,瑟、笙、竽等多種樂器加入,隨著節奏變得急促,女子時而高舉雙袖,時而低迴婉轉,時而雙袖急揮如同雪花上下翻飛,時而如流風行雲,輕盈飄逸的舞姿,衣袖翩飛,如朱絲,如玉柱。
樂音再緩,女子慢慢傾斜著,緩緩轉身時,用雙手微掩面部,半遮嬌態,只露出一雙眼睛,如訴如怨,含笑流盼私自憐,竟有種勾魂攝魄的魅力。
林鸞織本生得嬌媚,加上刻意的裝扮和靈動的舞姿,引得多少目光或是眼前一亮,或是暗藏嫉妒。
更奇妙的地方在於,林鸞織腳下的舞臺本是紅布鋪於其上,在她一曲舞畢,有些紅布已脫落,竟隱隱現出一副紅梅傲春的圖畫來。
人群中發出了長長的驚歎,悅妃卻白了臉,幾乎不見血色。
☆、針鋒四起
因為是新年晚宴,普天同慶,王孫公爵和將相功臣一同參加,只是他們的位置離後宮嬪妃較遠,但不妨礙他們欣賞歌舞。
裴池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上盡是嘲弄之色,說什麼“願在雲間長比翼。舜日堯年歡無極。”
好你個林鸞織,這麼快就背信棄義,為了討好皇上,居然還吟起了以前最為頭痛的古詩來。
果然是個有本事的。
越想越氣,裴池初索性將酒壺端起來一陣猛灌。
鄰桌戶部左侍郎劉冠挨著他坐下,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哀聲連連道:“我的爺,大過年的,胡亂海喝什麼啊?”
裴池初緊緊盯著前方,看著換過衣裳重新落座的曼妙身影,用手背狠狠擦了嘴唇,故作漫不經心道:“賞心又悅目自然需要美酒相陪。”
劉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多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