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挽救,幹嘛要苦口婆心地教育他“言不可極,行不可疾,言極必毀,行疾必蹶”呢?別都往我身上推,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最終主意還是你自己拿定的啊。
是勳一甩袖子:“元圖可以休矣。君何不為良藥,而自甘鴆毒也!”
他越發覺得讓逄紀去追隨曹衝,可能是一步極大的臭棋,但問題是既已應允,不便反口,況且逄紀是個自由人,不是自家奴僕,他就算求不到自己的推薦,難道以昔日名望,就肯定巴不上曹衝的腿嗎?何必要因為難以阻撓之事,就此跟逄元圖撕破臉呢?
此人真非良藥也,而是鴆毒,以之為友,就算烈藥也可能治病,若以之為敵,貌似還挺可怕的……說不定哪天這毒藥就給下到自己的膳食裡啦!
既已定計,是勳匆匆收拾行裝,短短五日後便即啟程,離開安邑。他身邊兒帶著妻妾、閨女,還有以關靖為首的數十位賓客,以魚他為首的近百名僕役,以荊洚曉為首的百餘名部曲。
包括周不疑在內的七名少年弟子,亦皆從行。這些弟子的家人大多在外郡為官、做吏,本來就是全託,跟著他走也很正常;只有周不疑和夏侯威家在安邑,是勳先取得了他們家人同意,方才允准同行。
但是管氏父女卻不肯走。管亥說了,我如今沒啥奔頭,就想守著閨女、外孫,好好種我的地,想當初在許都郊外才把田地侍弄熟了,你就搬來安邑,這才多久啊,又要遠行,去種生土……你要累死和恨死我這把老骨頭嗎?我不走了,跟哪兒不是種地啊,幹嘛要跑關東去?
管巳則表示,老爹不走,她也不走。尤其當打聽到是勳此番東歸,不是要奔營陵氏家,而待前往郯縣曹家,管氏女就更不肯相隨了——就算到時候你也同樣安排我別居,但人生地不熟的,居於大婦故鄉,那得多彆扭啊!再說了,你不是承諾最多兩年,還要回安邑來的嗎?那我就跟這兒等著你好啦。
是勳心說老婆這東西,真是有了孩子就不要老公了……還打算把是復帶走,管巳卻抵死不從。無奈之下,只得留下大部分部曲依前守護管氏莊院,自己光帶著曹淼、甘玉和兩個閨女上路。
一行好幾百人,光行李就裝了四十多乘大車,乃離安邑南下,從茅津渡過黃河,然後折而向東,經澠池、新安而入谷城界——這兒就已經是河南尹的管區啦,河南不在魏國六郡之中,理論上是由朝廷直轄的。
谷城長郤嘉親自出城相迎,並且稟報是勳:“大尹前亦傳書來,雲是公但過,將為做宴。”是勳微笑擺手:“本當親訪文公,何待做宴?”(未完待續。。)
第三十一章、請教後進
郤嘉字殷邦,乃河東郡解縣人士,出身寒微,當年是勳擔任河東太守的時候,他上門投刺,請為賓客。說實話是勳對這位郤殷邦並不怎麼看重,瞧在他熟讀經史、律令,以及寒門出身的份兒上,勉強用之——因為這人貌似沒在歷史上留下過名字來啊,無名之人,就算真是塊璞玉,以是勳的眼光能夠瞧得出來嗎?
不過事實上,這位郤嘉還真不是無名之人,《三國志。魏書》中曾經記錄過一小筆,說:“(王)思與薛悌、郤嘉俱從微起,官位略等。三人中,悌差挾儒術,所在名為間省,嘉與思事行相似。文帝詔曰:‘薛悌駁吏,王思、郤嘉純吏也,各賜關內侯,以報其勤。’”可知原本的歷史上,他在曹魏也曾經做到過二千石以上高官,並得封侯之賞。
當然啦,倘若是勳連這種犄角旮旯裡的傢伙都能記住,那他就不是漢末三國發燒友啦,而是人形古籍閱讀器。
郤嘉是三年前為是勳所薦,出任谷城長的,是勳對於他來說,既是故主,又是薦人,自然必須親自出城遠迎。並且他還告訴是勳,說:“大尹前亦傳書來,雲是公但過,將為做宴。”
所謂“大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