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看起來,呂布對於這條計策並不怎麼感興趣,當下一皺眉頭:“孤中國人,安能王異國?”
蔣幹以退為進,趴下來再度稽首:“是幹妄言,主公恕罪。既主公不欲聞此,幹乃告退。”
呂布趕緊捉住他的手,說別介啊,究竟為什麼想讓我去西域為王,拜託你說得詳細一點兒,真要是有道理,我呂奉先也不是聽不進勸的人啊。
於是蔣子翼微微而笑,便即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主公中國人也,必留中國,則或君或臣,豈有他哉?公之建也,為使魏王晉爵耳,非久制也。魏王因公而王,因王而異日必帝矣,主公安可仿效?況自秦亂以來,異姓而王者,無不首身異處,主公而欲王中國,可乎?”
你既然要呆在中國,那麼只有兩種身份可以選擇,一是皇帝,二是臣民,既然當不成皇帝,又怎麼可能不向未來的皇帝曹操屈膝呢?你想一直當公爵?那是不可能的,這本來就是一個為了讓曹操可以進位為王的過度性臨時設定,不可能長久。你想當諸侯王,那也不可能啊,你想想看,自從秦末大亂以來,異姓而封王的,哪個能有好下場?
漢初所封異姓王,幾乎全都被劉邦給剿滅了,諸呂受封為王,也陸續地掉了腦袋。想在中國當異姓諸侯,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若不王中國,而王異國,則史有所載,皆可保安也。”(未完待續。。)
第六章、王異國生
蔣幹按照是勳所教的勸說呂布,說您趕緊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吧,想在中國長久割據,那是沒可能的,異姓而王者,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除非你跟曹操似的,能夠繼續前進,去做了皇帝。
“昔主公奉詔討董,若能固守長安,使李、郭不入者,或可挾天子以令諸侯,王而帝也。即走,時州郡割據,兼弱討昧,亦大有可為,惜乎為陳公臺引入兗州……”趁機再刺陳宮一刀,倒要瞧瞧他還有沒有機會重見天日了——“魏王當世之傑,不在主公之下也,得時因勢,乃至今日,主公已難與之拮抗。既不願降,又不可戰,何如西走?”
因為去異域做王,是可以保全性命,並得長久富貴的啊。比方說——
“趙佗,真定人也,隨任囂南攻百越,未及返師而秦已亡,遂王南越。高皇帝使陸賈說之,使臣於漢,各保疆界,傳之四世,始為呂嘉所篡,漢師伐昧,國亡。
“莊蹻,楚將也,率軍入滇,而後路為秦所斷,遂王夜郎,於西南夷中為最大。及漢破南越,夜郎王始震恐,乃請臣置吏,國入於漢矣。
“再者,呼韓邪匈奴單于也,臣之於漢,而宣帝使居諸侯王上,是亦王也。乃知王於中國則不可,王於異國而可也。主公果能率師而西,齎漢詔,名復西域都護,則諸國必喜而從之。逮魏代漢,乃自請歸涼州,曹操必驚而不允。再請王西域。必如所願。所在偏遠。遣使朝之可也,何勞主公尊膝?”
你打著重建西域都護的旗號跑西域去,西域各國肯定都很高興啊,必然樂於聽從你的指揮。等到曹操篡漢稱帝以後,你上書請求重返涼國,那曹操哪兒肯答應啊,再趁機要求在西域稱王,則曹操兩害相權取其輕。必然應允。因為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啦,所以你完全可以派遣臣下隔三岔五地去朝覲魏主——你不是不願意向曹操屈膝嗎?自在西域為王,根本不去見他,自然就不必要屈膝啦。
呂布聽到這裡,雙眉微挑,多少有些意動。蔣幹趁熱打鐵地繼續遊說:“主公不願異國為王,無乃以為貧瘠之地,不足資供耶?古諺雲:‘寧為雞口,無為牛後。’異國為王,與中國為臣妾。孰良?況主公近得貢奉,當知西域非荒蠻絕域也……”
自從上回是勳跟楊阜、姜敘等人懇談以後。二人便開始秘密著手,鼓勵商賈,開始復興絲路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