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了陳宮,曹操臉上不但不露絲毫喜色,反而拍著桌子慨嘆:“吾終不負公臺也,公臺負吾——雖然此人不去,涼州不安,然得使其全生,宏輔是知我也。”感謝你體諒我的心情,沒真把陳宮給弄死。
是勳搖一搖頭:“公臺多智,彼雖遠流敦煌,亦或有復歸之日,主公不可輕忽。”曹操說那咱們就必須抓緊時間,趕緊把關東各州給穩固下來,到時候即便陳宮復歸、呂布翻臉,那也不怕啦——“前孔明已收荊南四郡,不日返都,吾乃使子修按巡之也。”
既然提到了曹昂,曹操的思路瞬間跳躍,突然湊近一些,低聲詢問是勳,前日盧洪奏上你與子修的對話,上面有你的簽名,果然我的蠢兒子確實說了那些渾話嗎?是勳模稜兩可地回覆道:“子修乃不欲主公高升也,吾亦有過,不當面折,致其妄語。”他確實是那個意思,而所說過的話……可能我言辭也激烈了一些,所以話趕話的,說出來就不成體統了。至於是否一字不易,抱歉,我記不清啦。
曹操一扶額頭:“則如何處……”
是勳才剛聽了曹髦轉述的曹昂所言,這會兒對自己這妻侄心裡正憋著一把火呢,本能地就不想說他什麼好話。可是終究離間他人父子是大忌諱,加上曹操又是個敏感的人,恐怕很容易就能聽出自己話語中的立場傾向來。所以他微皺雙眉,想了一想,故意繞個圈子:“子修幼時即侍主公側,未能獨當一面,故其所思有所偏頗。今放之於外,使知人情百態,是有益也。”
你別瞧曹昂年紀輕輕地就跟隨著曹操上陣,後來又以五官中郎將的身份為丞相佐貳,不算溫室中的花朵,但有曹操這棵大樹遮風蔽雨,他也確實沒有經歷過太大的坎坷啊。從軍,很少上第一線去,從政,曹操早就劃下了條條框框,身旁又有眾多臣子輔佐,搞得他太過循規蹈矩了,思路和眼界還怎麼可能開闊呢?曹昂日常所見,全都是一派笑臉,他哪兒知道人世間的險惡啊,怎麼能夠明白情勢所至,乃有不得不為之事呢?他的天真,其實也是你養出來的,你如今把他單獨放到外地去,讓他經歷一下風雨,觀察一下真實的社會,應該能夠扭轉他不切實際的想法吧。
其實是勳心裡還有另外一層所思,但並不敢宣之於口。那便是:曹昂還在安邑,曹丕就敢揹著父兄搞小花樣了,如今曹昂一走,天知道那曹老二還能夠耍出什麼鬼計來——吾且抽身於外,拭目以待可也。
他不打算就這個問題再跟曹操糾纏下去,立嗣大事,雖為親眷,能少摻和還是少摻和吧。於是趕緊把話題引開,重歸於涼州之行,順便就把自己對於打通絲綢之路重要性的想法,擇其要點,進言於曹操。曹操邊聽邊捻鬚沉吟,卻並不當場作出定論。最後是勳說到呂布請求五郡立國,曹操才終於開了口:“吾封五郡,布亦五郡,不可也。”
是勳說估計呂布不肯放棄金城——“且金城近羌,亦可牽制之也。”曹操說那就把武威刪掉,劃一片土地使金城與張掖相連,最終給他敦煌、酒泉、張掖、金城四個郡就是了——“可與群僚再議。”我先提這麼一個想法,改天咱們再多找幾個人好好商量商量。
涼州之行的經過堪堪道完,是勳瞧著曹操的神情,似乎對自己此番出使的成果頗為滿意,他這才終於大著膽子引入了正題:“臣匆匆而歸,為聞華佗下獄——此人為臣所薦,特來向主公請罪。”
曹操嘴角一撇,擺一擺手:“彼自取死,與宏輔無涉,可無慮也。”是勳假裝鬆了一口氣,然後緊著問,華佗下獄以後,有沒有寫表請罪啊?我想去牢裡瞧瞧他,使他知道悔改,可乎?
曹操聞言,微微冷笑:“宏輔不必為華某說情,吾昨日即已殺之矣!”(未完待續。。)
ps: 曹髦之謎解開。話說為什麼只有這種小花樣出來的時候,才會瞬間收穫好幾個評論帖啊?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