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然而根基淺薄,老的陸續死去,新的成長不起來,所以才會被曹魏一舉擊垮。
要是先放袁家跟幽州禍害幾年,自己再保著曹操去收拾殘局,確實可能受到的阻力會小很多,既容易得幽州之人心,又容易得幽州之土地……
然而問題是,許攸的屁股究竟坐在哪兒?他為啥會給出這種主意呢——“以子遠之言。袁氏雖得緩死,亦終將亡也。與卿何益?”
許攸挑著眉毛。狡黠地一笑,隨即豎起三枚手指來:“攸之益有三:一,奉使成功,則袁將軍之下,攸可為第一人也;二,可在幽州買田置產,不失富貴;三,袁將軍今氣沮矣,恐時日無多,候其不諱,諸子必爭,則攸因而降曹,不受人言。”
他估計袁紹活不了多久啦——在原本的歷史上,還有兩年可活——等到袁紹一死,幾個兒子內鬥起來,許攸那時候再把幽州雙手奉獻給曹操,則天下人都會罵袁家小子不成器,逼反了棟樑之才許子遠,不會有多少人嘲笑他背主求榮。而且到那時候,許攸在幽州搜刮到的產業仍然能夠得以保全。
許攸是真大膽,直接把心裡話都跟是勳說了——我就是想又要錢,又要權,還不壞名聲!可是這事兒不僅對我有利,對你和曹家全都有利,幹嘛不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偏要破壞我這回的奉使請和呢?
是勳沒話可說了,最終只得朝許攸長長一揖:“子遠謀身,勳所不及也。”你為國家社稷,為自家主公怎麼謀劃,暫且不論,光你為自己個兒的謀劃,那我真是拍馬也趕不上啊。這類真小人,前世今生,我還是第一回見到……
不過,你原本歷史上的結局我是知道的,你雖然智商一流,可惜情商不足,估計將來真有那麼一天,你把幽州奉獻給曹操,最終還是未必能落著好——自然,這話是勳不會去提醒許攸。
送走許攸以後,是勳就悄悄地去求見曹操。曹操果然還沒有睡下,見了是勳先問:“聞子遠往見宏輔,無乃說卿乎?”是勳不禁慨嘆道:“主公之故友,實大可怖。”曹操“咦”了一聲,不禁把身子略略往前一探:“難道子遠已說動宏輔耶?”
是勳沒跟曹操提許攸猜度自己心思的事兒,光說:“許子遠與勳言,道主公昔日曾有云:‘漢室之衰,在世家跋扈,圈佔田土,上則勾黨以制朝廷,下則築塢而奴百姓,則世家興而朝廷必弱,朝廷欲強則世家必除。’此際袁氏方徙幽州,根基不固,若大軍遽進,幽州士人必簞食壺漿而迎,則袁氏雖滅,朝廷所得或寡。若待彼等先奪幽州田土,王師再臨,殺其附逆,收其逆產,則所得多也。後日之政令,亦可暢行……”
他把許攸的前言後語一複述,連最後許攸說“攸之益有三”都沒瞞曹操。曹操聽了,不禁拍案大笑:“此果子遠之言也!”笑完了就問是勳,你覺得許攸說得有道理嗎?咱們是不是就此收兵呢?是勳苦笑道:“吾亦欲主公繼進,可免後日波折,然實無言以駁之。”那意思,我雖然不大情願,但還是認為許攸所言有理,如今當以收兵為宜。
曹操皺皺眉頭:“然而,恐難與諸君言之……”壓制世家大族這一政策,先讓袁家去糟蹋幽州這一謀劃,終究不方便宣之於大庭廣眾之下,那明天再開會的時候,自己要想拍板,可得找出個合適的理由來才成啊。
是勳表態說:“無妨,明日再議,主公但問勳即可。”你主動問我,我給你找出個臺階來。(未完待續。。)
第五章、不識大體
於是第二天曹家再開大會,商議答覆許攸的問題,眾議紛紛,仍然各執一詞。不過因為有了昨天荀彧那封信,所以主張暫緩進兵的人相對多了一些——終究誰都沒把握肯定能在年前就徹底平定幽州,滅掉袁氏啊。
是勳還跟昨天似的,籠著手,垂著頭,不言不動。曹操聽了一大圈兒意見,最終果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