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身形一縱,飛掠上樓,納蘭容若怔怔地站在樓前,不知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得罪了他。
方立了一會,桂仲明自天鳳樓的頂層,一躍而下,又把納蘭容若嚇了一跳,只見他板著面孔說道:“你把我的同伴藏到哪裡去了?”納蘭詫異到極,想了一想,暗道:“莫非是張華昭請他入密室?但公主也在裡面,張華昭又如何肯請一個陌生男子進去?”猜疑不定,貝桂仲明猶自瞪眼迫視著他,頗為生氣,冷冷說道:“你的同伴又不是小孩子了,誰能夠把他藏起來?你不見他上樓時,我正在樓外和楚昭南說話嗎?後來又下來和你說話,我都未有空跟他交談,怎的說是我藏他?”桂仲明想了一想;也是道理。正想再說,納蘭容若已拂袖上樓去了。
納蘭容若猜對了,冒浣蓮果然是被張華昭請入內室去的。她上了天鳳樓,走到了第三層,忽見張華昭從一面大銅鏡側邊出來,衝著她咧嘴一笑,,說道:“冒姑娘,請隨我來。外面的事,有納蘭公子出面,一定可了。”冒浣蓮抿嘴一笑,跟在他的背後,只見他把銅鏡一轉,背後現出一扇活門,走了進去,門內複道縵回,其中竟別有天地。原來天鳳樓建築得十分精巧,竟是內一層,外一層,旁人怎樣也看不出來,一走了進去,冒浣蓮問道:“你怎麼認得出我?”張華昭道:“剛才我偷看你應敵時的身法,正是無極派的,我一下子就醒起來了,你隨傅青主上五臺山時,我還撞過你一膀哩!”說著已到了一間精室,冒浣蓮隨他進去,只見一位旗裝少女,坐在當中。
這少女美豔絕俗,氣度高華,眉字間有隱隱哀怨,她驟見張華昭和一個陌生“男子”進來,嚇了一跳,正想發問,冒浣蓮已笑盈盈地拉著她道:“公主,我也是女的。”把手一抹,現出頭上青絲。公主出奇地看著她,忽然微笑說道:“呀,你真像董鄂妃,我小的時候,很喜歡跟她玩。她還教過我做詩填詞呢。”冒浣蓮低聲說道:“她是我的母親。我三歲大的時候,她就被你的父親搶進宮去。”公主笑容頓斂,說道:“姐姐,我家對不起你!”冒浣蓮嘆道:“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嘛?”
張華昭第一次知道冒浣蓮身世,也頗驚異,沉默半響,輕聲說道:“公主,她是我們的朋友,有什麼話可以跟她說。”公主輕掠雲鬢,幽幽說道:“冒姑娘,我真恨我生在帝王之家,種下許多罪孽。你好好一家,如此拆散,一定很恨我們。可是,我要說給你聽,我也不很快活。”
“我在深宮中沒有一個朋友,姐姐,如果你耐煩聽的話,我想告訴你,我們做公主的是怎樣過日子。”
冒浣蓮瞧這公主眉目含掣,秀目似蹩,猶如一枝幽谷百合,惹人愛憐。坐近她道:“公主,你說。”
公主輕弄裙釵,低聲說道:“你別瞧我們做公主的榮華極致,實在卻比不上普通人家,我們一出世就有二十個官女、八個保姆服待,宮女們有時還可談談,那八個保姆,可兇得很哩!動不動就搬出什麼祖訓家規,皇家禮示,把我們關在深宮。假若得到父皇寵愛的,那還好一點,若是不然,一切都得聽保姆擺佈。我的大姐姐好不容易熬到出嫁,只和附馬行過大禮,保姆便把她冷清清地關在內院裡,不許和附馬見面。過了半年,大公主忍不住了,便吩咐宮女,把附馬宣召進來,誰知被保姆上來攔住了,說道:‘這是使不得的,被外人傳出去,說公主不要廉恥。’大公主沒法,只好耐住了。又過了幾個月,大公主又要去宣召附馬,又被保姆攔住了,道:‘公主倘一定要宣召附馬,須得花幾個遮羞錢。’大公主拿出一百兩金子來,保姆說不夠,又添了一百兩,也說不夠,直添到五百兩,還是說不夠。大公主一氣,不宣召了。直到正月初一,進宮拜見父親,問道:‘父皇究竟將臣女嫁與何人?父皇聽了,十分詫異,說道:‘琪幀不是你的丈夫嗎?’大公主道:‘什麼琪幀?他是什麼樣子的?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