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兵馬的總理大臣。崇禎皇帝做這樣一個安排,未嘗沒有以楊嗣昌督兵事,周延儒攬朝政,兩人互為制衡的意思。如今楊嗣昌出師討賊,將陝西兵馬歸入薊遼總督洪承疇麾下,這下可是抽走了孫傳庭麾下的主力,孫傳庭如何能接受。想見皇帝吧,卻是根本見不到。
朱平安很清楚,其實細想起來,這孫傳庭和盧象昇差不多算是一種人,“只知直中取,不知曲中求”,軍事上的確是行家,但對於政爭卻是一竅不通。
孫傳庭如此一味的硬抗下去,最終只能自己吃虧。
果不其然,孫傳庭越說越來勁,最後直接拍了桌子,“老夫準備再上奏疏,朝廷既然讓老夫總督三省兵馬剿賊,便要將陝軍歸於老夫麾下。如今河南、河北、山東三省總兵都在湖廣,老夫一個空頭總督,拿什麼來剿滅流寇!朝廷不予批覆,老夫便告病還鄉!”
朱平安的心頭咯噔一下,這孫傳庭想要和皇帝對著幹,能落下什麼好來!但這孫傳庭已然是大明為數不多的幹才。如果真要按照歷史上的走向,因為觸怒朝廷被監禁三年的話,對於大明社稷也是不小的損失。
因此,朱平安向盧象昇猛打眼色,希望他能夠勸諫一下孫傳庭,盧象昇也明白朱平安的意思,同樣不希望老友孫傳庭與皇帝對著幹,最終自己吃虧不說,還要連累家人。但他的勸諫孫傳庭卻是根本聽不進去。
此時,孫夫人已然回後堂休息。孫世瑞、孫世康兄弟兩個則在一旁相陪。而調皮的孫世寧則也看出了盧象昇和孫傳庭兩人之間的談話不甚愉快,老老實實坐到了板凳上,就像是個小大人一般沉默不語。
盧象昇說不動孫傳庭,孫傳庭則是根本不認可盧象昇的說辭。反倒說盧象昇此時退出朝堂是大錯特錯。乃是讓楊嗣昌一黨繼續活躍於中樞。而他此時抽身退出,雖然全了孝名,但卻是於國無益。這話一說出來。盧象昇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草堂中一時陷入難捱的寂靜中。
這個時候,孫若瑄卻是提著食盒,和茶寮的主人,一個跛腳的老婦一起走了進來,本意是上酒上菜,但一進門卻看到了自己父親和盧象昇氣鼓鼓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兩位兄長也是面面相覷,就連一向活潑的小弟也是乖巧的不敢說話,頓時便知道兩人這是爭吵起來。當下也不敢插話,只是將碗筷、酒菜一一擺上來。
朱平安在心中嘆口氣,站起身來,衝著孫若瑄一抱拳,“孫小姐,在下想問孫小姐再借幾個酒盅來,可否?”
孫若瑄一陣慌亂,倒是那跛腳的老婦說道:“大人且稍等,民婦這便取來!”
不多時,老婦捧了幾個略小一點的茶杯上來,抱歉的說道:“大人見諒,民婦這裡只有這些個茶碗,不知合用嗎?”
朱平安道了謝,接過來,衝著略有些詫異的眾人一笑,“在下本是武夫出身,今日與盧少保、孫總督兩位前輩齊聚一堂,的確是機會難得,於兵事上有些難題,想借此機會請教一二,不知可否?”
朱平安順利的轉移了話題,到時讓草堂中的氣氛為之一鬆。孫傳庭和盧象昇互相氣咻咻的看了一眼,孫若瑄也適時的上來為眾人滿上酒,這才有了一些小酌的氣氛。
孫傳庭哼了一聲,“朱大人有話但請講來,指教不敢當,倒是在戰陣上略有心得,不妨一起推敲一下。”
朱平安笑了笑,用幾個茶杯將桌子上的一盤青菜豆腐圍了個嚴嚴實實,手中又攥著一個杯子,這才問道:“兩位大人請看,這盤菜就好比是如今的亂匪張獻忠,盤踞湖廣、陝西、四川交界,四周的杯子呢,便是朝廷征剿的大軍。”
“流賊作亂,歷來便有兩股最大的勢力,一為張獻忠,其人彪悍兇殘、殺戮無數,攻城掠地,無惡不作,因此最為朝廷忌憚;一為闖賊派系,高迎祥死於孫總督之手,如今的李自成卻是繼承了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