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亞雌慣是會裝可憐的,特別現在生了病,臉色蒼白,眼圈卻是紅的,一副脆弱至極的模樣,更惹人憐惜。
然而陸輕有一副鐵石心腸,看了他一會兒,語氣堪稱平靜:“我沒有和你吵架。”
他就是個階下囚,他哪配。
“可你都不理我。”蘭希扯了扯唇角,笑意卻十分牽強,“陸輕,你好久沒有和我說過話了。”
陸輕覺得他在倒打一耙,心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也一樣。
當然這話陸輕不敢當面說出來,只好閉上了嘴繼續裝啞巴。
蘭希捏了捏眉骨,他其實不是會輕易服軟的性格,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天的冷戰已經讓他身心俱疲,還是因為病中陸輕流露出的幾分溫柔和在意,蘭希不想再和雄蟲僵持下去了。
他有意求和,但雄蟲好像沒這個想法,活像個鋸嘴葫蘆,一言不發的縮在邊上。
蘭希看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死樣子心裡就忍不住生出一些陰暗暴虐的情緒,勉力壓了壓,伸手攥住雄蟲的指尖:“這些天,我一直很生氣,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想著走?”
蘭希是真的費解,他知道陸輕慫,也知道他會害怕自己的報復。
但鬧僵前自己明明說過不在意十年前的事,這種情況下,陸輕但凡對他有半分情意,不應該留下來彌補他和陸璟嗎?
結果自己一個被背棄的蟲都還沒說什麼,陸輕反而著急忙慌的要跑路。
除了陸輕不在乎他,蘭希想不到第二種合理的解釋。
“你對我一點真心和感情都沒有嗎?”
雖然已經很壓著脾氣了,但想到這一點,蘭希還是沒忍住露出幾分陰鬱不虞。
陸輕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說:“有。”
蘭希神色稍緩,又問:“那為什麼要走,我們彼此喜歡,一直這樣下去不好嗎?”
陸輕:“……”
事實上,他不是沒想過裝傻充愣一輩子,但在蘭希撕碎協議書的時候,他這點僥倖就破滅了。
陸輕無比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玩不過蘭希。
蘭希為了報復他,可以陪他一起演戲,可以妥協簽下協議,也可以不顧他的性命引火燒身,得不到就毀掉……而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叉,沒有這個手段和心計。
待在蘭希身邊,他遲早有一天會發現他自認為的愛是多麼大的謊言。
更何況……
陸輕垂下眼,手腕上沉甸甸的重量提醒著他,蘭希再喜歡他又怎麼樣,還不是將他當囚犯一樣對待。
在蘭希眼裡,也許他就是一隻能給他提供情緒價值的小寵物。
陸輕慢吞吞的起身倒了一杯水,遞進他手裡:“高燒會脫水。”
蘭希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你先回答我。”
陸輕說:“這些沒有意義。”
他只是emo了,又不是活夠了。
跟蘭希說當初怎麼釣他的,這不是找死嗎。
陸輕有苦難言,但蘭希聞言好像又破防了。
“怎麼就沒有意義?!無論是十年前,還是最近這一年,我們明明都過得那麼開心。我們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還像以前那麼過,不行嗎?”
蘭希死死盯著他,碧綠色的眼眸泛著寒意:“還是說過去的親密和情愛,全都是我一個人自娛自樂,你全都是演給我看的嗎?”
這陸輕當然不能認,蘭希不得弄死他。
陸輕搖頭:“不是。”
蘭希深吸一口氣,耐著脾氣說:“那不離婚行不行。”
陸輕明知不可能,但還是問:“我說不行你會答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