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你認命吧。”天玄觀主搶著叫,跟蹤追到。
千手如來仍不住利用樹幹掩身,一面退一面說:“彼此間容有些小誤會,你我皆是明理之人,何必……”
天玄觀主狂笑道:“不錯,等你砍下貧道的腦袋做溺壺時,你更會和貧道說理了。接招!你為何沒有勇氣挺身而鬥呢?你當年的威風何在?你不衛冕你的名號?上!為你夢想中的武林霸業而戰。”
千手如來氣憤難當,大叫道:“道友,休迫人太甚。”
天玄觀主也大吼道:“你差遣走狗一再和我的黑龍幫為難,火焚九華觀,死傷門人弟子上百,從池州打擾本幫的買賣,沿江血流成河。一而再,你還有面目和貧道理論?老狗!今天不是你便是我,把你的渾身零碎全搬出來,貧道替你招魂。”
千手如來暗暗叫苦,天玄觀主的藝業他知之甚詳,兩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間,勝算不大,而且他久鬥君珂,真力損耗極巨,腳下和劍把中的暗器只能發射一次,沒有機會再安裝,勝算已失,怎能再拚?他一咬牙,來日方長,日後再和他結算不遲。
他打定主意脫身,挺劍揮出說:“老衲也替你超度,納命!”
兩人立即展開搶攻,劍上風雷驟發。千手如來已相度好形勢,一面進招一面向後徐退。
地下,君珂體內師魚解毒散的藥力已經行開,但奇毒已在激鬥中滲入心室,一時還未能復原,右腿上的追魂釘深入肉中,左肩的奪命針也不易取出,稍一移動,便感到痛入心脾,難以忍受。
他掙扎著忍痛坐起,向在千鈞一髮中出手救他的綠影看去,只覺心中一緊,暗叫道:“天!是她,她為何要捨命救我?”
綠影仰面朝天,不住扭動喘息,想掙扎著翻過身來,看面容,竟然是琵琶三娘。在她身旁不遠。扁了的銀琵琶絃斷紐散,靜靜地靠在樹根下,依然銀光閃閃。
她劇烈地喘息,虛脫地叫:“君珂,君……珂,你……你可無……無恙?你……”
君珂感到心潮一陣的激動,猛地奮起餘力,拼命向她爬去。他知道她已到了瀕死關頭,仍然掛念著他的安危,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這份感情,委實令他刻骨銘心。雖則她曾經是他的對頭,而且曾打了他一針,這次她竟然捨命救他,顯然,她對他的感情,是愛而不是恨,可算得是世間最可憐的痴心女人。
松林中,除了屍體已沒有活人了,殺聲已遠。群雄正在遠處拚老命。
夜暮低垂,西天的晚霞已經逐漸隱去,白天過去了,黑暗行將麇臨大地。
早先跟蹤天玄觀主一群好漢的穿披風怪人,正用輕悄的腳步,抱著憑弔戰場的心情,踏入松林巡視,微風掀起他的披風,現出披風內層金光閃閃的布料。不用猜,他是金羽大鵬田克榮。
金羽大鵬身後半里地官道左側,帶大鋼鉤的人正伏在草中,向遠處一對行將力盡的冤家注視,直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互相倒在血泊中,方站起信步入林,一面走一面喃喃地自語:“這些江湖狠賊,多死幾個天下不知要少生多少事,唉!真是罪有應得。哦!我得再追蹤那自私自利的卑鄙小畜生了,也許在他口中,可以得到小老弟的訊息哩。”
君珂的左足尚可用勁,他連滾帶爬掙扎到了琵琶三娘身邊,看到了她脅下的傷痕,只感到一陣涼氣由丹田下往上升。
“沒救了,這一劍已毀了內腑,貫穿了腹膜。”這是他的結論,想救也力不從心。
她仍在喘息,鮮血從創口中有節拍地一次次向外流,她額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臉色灰白,脂粉掩不住她已現蒼老的容顏,吃力地呼喚,聲音逐漸降低:“君珂,君……珂……你……”
君珂伸出尚可移動的右手,緊緊地握住她不住顫抖的左手,悽然大叫道:“商姑娘,商姑娘,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