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秀楠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沒有人來打擾她們,她可以安靜地享受與紀子倆人獨處的時光,儘管對方閉著眼睛沉睡,但她深知紀子能夠聽見她說的每一句話,能夠感受到她握住她的手。
秀楠沒有回家,沒有做其他事情,連飯都沒有吃,坐在病床旁邊守護紀子,一夜未眠,直到天亮。
接下來的時間裡,秀楠回家的次數可謂少之又少,通常只是洗個澡或吃點東西便又趕回醫院,在醫院供給的小床上睡覺,小床正好位於紀子病床的旁邊,兩床的距離只有兩三步,倘若紀子有什麼突發情況,秀楠能夠第一時間接應。
家惠和司徒楠亦是隔三兩天地探望病人,秀楠終於願意與他人有所互動,和這倆人聊上幾句,可持續的時間不長,頂多十幾分鍾,然後就緘口不言,默然地坐在紀子身邊,看著紀子安靜的睡顏,有時候一看就是整個下午。
氧氣瓶已被摘除,頭上的繃帶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上新的,這個功夫自然由秀楠和護士共同完成。紀子的手背依然打著各種點滴,秀楠看見點滴瓶變得空蕩蕩了,就叫護士進來,換上新的點滴瓶。
總之,秀楠恨不得將整個家搬到醫院來,最好能夠24小時分秒不離地守在紀子身邊,把握紀子任何的動態,希望紀子甦醒過來時第一個看見的人是自己。
被紀子救下的男孩與其家屬亦來到醫院幾次,秀楠將他們送的花插在病床旁邊的花瓶上,男孩的家屬不停地向秀楠道歉,並表示願意支付一切的醫療費用,秀楠二話不說地拒絕了。
“她是自願這樣做的,你們的做法不正是要讓她不安心嗎?”秀楠說。
“我。。。我們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補償而已。”男孩的母親一臉歉意。
“謝謝,但是她不需要。”
“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她也不會。。。”男孩痛苦地自責。
秀楠打住對方的話,“我說了這是她自願的,就算這個人是其他人,她也會這樣做。”
男孩不再出聲,秀楠的話讓他感到疑惑,又有合理之處,他深深了看著床上沉睡的紀子,那天事故的光景仍舊曆歷在目,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回憶,迎面過來的貨車眼看就要撞到自己,這個女人不知從何飛奔過來推開了他,替他承擔了這一災禍。
後來這一家人來醫院探望了紀子五六次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來探病的人除了家惠與司徒楠之外,還有紀子的朋友與同事,他們對紀子的遭遇紛紛表示同情,也對秀楠說了不少安慰的話,大致意思是希望秀楠能快點振作起來,紀子也會很快甦醒過來。
秀楠簡短地與這些人聊上幾句,繼續投入到照顧紀子的任務中。每到倆人獨處的時候,秀楠就握住紀子的手,向紀子講述她們之間的回憶,從倆人第一次見面時開始講起,接著說倆人的第一次做(和諧)愛、倆人開始同居的時候、紀子上大學的時候、倆人的結婚、紀子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倆人第一次冷戰等等各種各樣的回憶。
這些回憶既有美好的也有不快的,但不管怎樣,這些都是她與紀子共同創造的回憶,都是值得懷念的美好。有時候在她講述的過程,紀子會有些許輕微的反應,這種反應幾乎是察覺不到的,可能是某個指頭稍微動了一下,可能是眼睫毛微微眨了一下,但秀楠總能靈敏地捕捉到這些細小的瞬間。
每當遇到這種情況,秀楠便會著急萬分地叫醫生過來,可每一次結果都令她失望,醫生說這只不過是病人無意識的生理動作而已,不是甦醒過來的跡象,勸導秀楠還需耐心地等上一段時間。
秀楠失落地看著床上的紀子,雙手包裹住對方一隻手,“你這隻紀子,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呀?”她不認同醫生的話,她知道紀子正在聽她說話,聽見了她說的每一個字,這些動作就是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