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處都是傷口,有的已經凝結成冰凌,看來他的體溫已經因大量失血而下降到最低點。這人的樣子就像被拖拉機犁過的土地一般,坑坑窪窪。周身上下沒一塊平整的地方,要多慘有多慘。
司機嚇傻了。辨不出他和先前那人是什麼關係,愣了半晌才說:“先生,你沒事吧?這大半夜的開車千萬可得小心,別出什麼車禍。我幫你叫救護車怎麼樣?”
這個血人居然還能動彈,艱難地爬起,撕掉口罩,吐出一顆斷牙,搖搖晃晃爬進重型卡車駕駛室裡面,猛咳出幾口鮮血,濺得方向盤到處都是猩紅一片,想要發動汽車,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
司機見這人要強,自己也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剛要走,忽聽那人微微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廖學兵,你真他媽有種。”
他嘴裡地廖學兵,莫非就是前面那個光膀子的男人?能把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打成這樣,也算能耐了。司機暗自慶幸:“好在老子識趣,乖乖把衣服給他,不然下場恐怕會更慘。”
時間倒回十分鐘之前,林逾看到廖學兵的架勢,知道他要反擊,啞然失笑:“你這個時候還有幾斤力氣呢?別讓人笑掉大牙了。想死得快點就早說一聲。”
剛說完話,一陣暴風襲面而來,甚至還沒來得及產生窒息的感覺,廖學兵的長腿已經掠過他的肩膀,如同流星炸月球似地狠狠抽打在那顆戴著口罩不知長什麼模樣的頭顱上。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遠遠超出人體極限,
甚至連大水牛也能隨便踢成牛肉乾,即使是真正的華南虎,在這樣的腿勁下,照樣變成年畫。
一剎那,林逾居然以為自己穿越時空,前一刻地廖學兵還在奄奄一息躺在腳下發抖,後一刻已經像是吃過藥的超級賽亞人,前後反差之大,任何有正常思維的人都難以反應過來。
無可抵擋的巨力擊中臉龐,頓時身軀不由自主拔空而起,呈螺旋狀高速旋轉,猛烈撞擊在車廂上。林逾兀自分不出東南西北,廖學兵飛撲上來,暴雨般急驟的拳頭落在他身上,一拳連著一拳,使用的是可以破開面板、殺傷力極強地“刺拳”,每一次起落,都帶出一蓬鮮血。這時如果有人旁邊看見,會產生視覺誤差,以為這人長了十八隻手臂。
情況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激發出潛力的廖學兵勢若下山猛虎,搏擊弱小的羔羊,門戶大開,只有攻勢沒有守勢。但羔羊是不能反抗猛虎的,短短十幾秒鐘,林逾成了完完全全的,讓人憐憫的弱者。
他心中詫異飛車黨老大的真面目竟如此強橫囂張,困獸猶鬥,狗急了也會跳牆,右手向外一圈,想要阻開攻擊。廖學兵蓄滿的氣息用盡,抓起他地頭髮望車廂一撞,林逾瞬間失去知覺。
老廖右手骨折,這一切全部是用左手完成的,委實讓人可驚可怖,奮起最後地一點力量再將林逾踹飛,笑道:“中海市永遠都是我的天下,你這個橫空冒出來的小丑只配玩玩陰招。今天就放你一條生路,改天咱們再練練誰是大哥,誰是二哥。老子就是死了也能拉你陪葬,何況現在還沒死呢。”
林逾滾進花圃裡,冷風一激,這才醒轉。體無完膚不在話下,肺部也被拳勁震傷,不用摸就知道斷了四根肋骨,滿心驚懼駭怕,在廖學兵壓倒性的力量之前,他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反應。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葉孤舟面對驚濤駭浪時就是這種感覺,你不必去想搏擊浪花什麼的浪漫情懷,孤舟不被拍碎就算是超級幸事了。
廖學兵胸中氣血翻騰,同樣也不好受,贏得了場面上的勝利,人卻將近虛脫,身體像打擺子似的顫抖,不可抑制,上下每寸部位都在刺痛。直到蹲下來吸了幾口煙,才略微恢復。
……
時光的車頭有點扭,看來需要送去修理了,否則車神秋非殺了自己不可。老廖此刻只想回大莊園躺在妹妹的懷裡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