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高頭駿馬,引那少年上馬坐定之後,其它隨從也紛紛翻身上馬,很有秩序地將主人護衛在了當中。隨著一聲響亮的叱喝,一行人風馳電掣般地離去,不多時就消失在了成賢街的拐角處。
這人一走,房陵便一下子從極靜恢復到了極動,三兩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張越的肩膀,惡狠狠地說:“你小子知不知道剛剛那是誰,居然敢那麼大剌剌地和人家說話!我和小孫拼命給你打眼色,你居然沒看見!那是皇太孫,皇太孫你明不明白?天哪,你居然差點就和皇太孫勾肩搭背了,讓我說你什麼好!”
孫翰只是曾經遠遠看到過某人一面,還不算太確定,這會兒房陵這麼說,他登時也蹦了起來,緊張兮兮結結巴巴地問道:“房兄,你確……確定剛剛那……那是皇太孫?”
“廢話,否則我會嚇出這麼一身冷汗?”房陵此時拿袖子狠狠在額頭上一抹,長長噓了一口氣,見張越只是若有所思卻不言不語,他不禁沒好氣地放開了雙手,這才語重心長地說,“張……咳,我也索性叫你元節算了,如今皇太子儲位穩固,皇太孫便是翌日天子,你們今天雖然相談甚歡,君臣名分卻在,你可別有什麼痴心妄想。”
張越耳聽這痴心妄想四個字,簡直有些哭笑不得。這要是一位天姿國色的大美人,興許他還有興致痴心妄想一下,他對一個大男人會有什麼別的想頭?只是既然撞上了,他少不得強裝鎮定試探一下這位日後至尊的心氣脾性,這會兒他的背上也已經汗溼重衣了。
甭說朱瞻基只是皇太孫不是皇太子,就算人家是皇帝,也決計不會因為今日的緣分一下子給他個大官做做,只要能給人家留下一個不錯的初印象,那就已經夠了。
今兒個逛一趟國子監碰到了這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房陵和孫翰除了心驚肉跳,少不得還有些亢奮,緊跟著就開始議論起了這些狀況。當說到早早回去的國子監祭酒蕭衛時,孫翰便幸災樂禍了起來。
“怪不得那個袁千戶說送了蕭大人一樁好處,他卻不要,原來是皇太孫忽然來逛國子監。這蕭大人往日就算清貴,可又不是六部臣子,也不是閣臣,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卻錯過了!想他訓斥我們的時候倒是中氣十足,可等到他得知今天怎麼回事,指不定怎麼捶胸頓足呢!”
“可不是?別看他也是四品官。可這四品官離皇上卻是遠遠地。在國子監祭酒這個位子上少說也呆了七八年。也就知道在咱們這些監生頭上作威作福!”房陵說著便瞥了張越一眼。忽然記起了一件事。忙問道。“元節你真地準備回去考舉人。不直接弄一個監生?”
面對這麼兩個好心氾濫地傢伙。張越也不好再找什麼藉口。只得苦笑著一攤手道:“今兒個那位蕭大人已經見過了我。難免已經在心裡存了看法。這當口我到國子監去。難保人家不給我小鞋穿。你們倆別否認。這功臣之後在其他地方固然能橫行無忌。可國子監是文官地盤。我何必去受那個閒氣?再者……”
想起自己和杜楨地關係並不是什麼秘密。房孫二人又是那種值得交往地人。他便直言解釋道:“其實。我地授業恩師便是皇上剛剛拔擢地翰林侍講學士杜大人。我這表字是楊閣老和大小二位沈學士幫著起地。所以……”
此話一出。房陵幾乎跳了起來。不假思索地在張越地肩頭重重敲了一拳:“好你個元節。卻原來還隱藏著這樣地家底不曾抖露出來!有這樣地師長。你還需要入什麼國子監。更不需要理會那等人前人後表裡不一地學官!”
孫翰也連連埋怨道:“早知道元節你有這樣地關係。我和房兄也就不帶你到國子監這種如同坐牢地地方來了!不過我們可不和你客氣。以後若是有事求你。你可不能擺臉色給我們瞧!要是你敢翻臉不認人……”
此時此刻。張越便佯怒道:“這算什麼話?生死之交固然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