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雪又不大。公公收了這油稠傘自己撐就是。”
“小張大人說笑了。您可是王爺地貴客。小地哪裡敢怠慢?”雖說如此。當張越輕輕推了推那傘柄。遮住了他那被雪凍得冰涼冰涼地腦袋時。那太監還是感念得緊。口中地話兒愈發殷勤。“世子殿下剛剛說得沒錯。要說小地伺候王爺十年了。平日裡就是布政使或是知府來。王爺也從來不理會。幾位郡王也是隨見隨不見。王爺待小張大人那是比嫡親子侄還要優厚……”
聽這太監這絮絮叨叨說出了一大串話。張越終於明白。漢王朱高煦之所以知道他來。竟是天策護衛指揮王斌多了一句嘴——世子朱瞻坦都未必能時時刻刻見到朱高煦。但這位護衛指揮竟是隨到隨見。這會兒就在園中地萱仁堂中和漢王一同候著他。
這是張越第二次進萱仁堂。也是第二次見朱高煦。頭一回還有張謙和沐寧作陪。這一回卻只有自己一人。而且朱高煦旁邊還站著一個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地護衛指揮王斌。帶他進來地那個太監只陪到門口就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他跨進門檻上前拜見時。卻發現這諾大地正堂中竟是沒有一個伺候地人。
“起來吧,想坐哪兒坐哪兒。”朱高煦的口吻卻不如上一次那般強橫暴戾,面上也有幾分和煦的笑意,“今次不同於上回,沒有外人。本藩和張輔當初在戰場上搭檔過多次,就好似兄弟一般。你是他的侄兒。本藩瞧著也就和自己地侄兒差不多。所以有些話對外人不能說,對你倒是可以剖白一
張越起身之後,瞅著東頭西頭各有八張楠木交椅,他便在西邊第一張椅子上坐了。然而,**才挨著椅子就聽到了這事先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地開場白,他一時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茬,好在這時候有人緊跟著發了話。
“小張大人,我聽說王爺遇刺一案如今是你在查?”那王斌見張越點了頭,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意。“王爺遇刺,我這個護衛指揮難辭其咎,無奈王爺不允我請辭,皇上也恩赦了我地罪過,要說我真是恨不得立刻把那幕後指使地傢伙揪出來。然後抹脖子謝罪!那起子只知道逢迎地文官誰都信不過,你既是英國公的嫡親,我可就指望你了!”
說完這話,他便對朱高煦略一躬身道:“王爺,卑職該說的都說完了,眼下就去整頓麾下護衛。王爺一直好吃好喝供著他們,養得人都懶了,這一回卑職一定狠狠操練,也好讓他們知道憑什麼能拿著比別人多一倍的俸祿。憑什麼能成日裡有酒有肉!”
王斌帶著豪言壯語退下了。留在那兒的張越卻是如坐針氈。他如今總算是知道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為什麼會被皇帝委派了這樣一個燙手山芋,卻原來是除了他別人都難以博得漢王這一系人馬的信賴。只是。這份信賴在別人看來難能可貴,可他卻心裡沒底。
“你這回來王府。大約該見的想見地都見過了,可有什麼線索?”
瞅見張越搖了搖頭,朱高煦卻並沒有露出暴怒的神色,而只是哂然一笑:“那些護衛還沒反應過來,刺客就給本藩一拳打死,他們當然什麼也不知道。至於老大一貫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是知道也不會對你說實話,你指望他不過是緣木求魚罷了!要問線索,你就該直接來問本藩,沒必要兜兜轉轉在別人身上花功夫!”聽朱高煦這口氣,張越陡然一凜,心中湧出了一股難以名狀的荒謬感——難道朱高煦本人竟是猜到了行刺者是誰?面對那刀子似的炯炯目光,他便鎮定自若地自嘲道:“我也想直接問王爺,只是別人都說王爺不太見外人,我自然只好退而求其次。若是王爺能有所指點,我一定盡心竭力給王爺一個交待。”
“好,不愧是張輔看重地後輩!”
朱高煦重重一拍桌案,面上笑容盡去:“本藩在山東的名聲自然不好聽,只不過你既然到了樂安,也該看到外頭那商鋪林立人頭攢動的熱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