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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張鴻遠真的為一己私利所矇蔽了雙眼,想到這裡,張鴻遠全身的神經剎那間崩潰了,返身躺在炕上一動也不動了,彷彿是在等待最高人民法院宣判他的死刑了。
不知劉瑞芬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當劉瑞芬做好飯給張鴻遠端進來時,呆了,張鴻遠像一具殭屍一般躺在炕上,劉瑞芬意識到大隊出事了。她放下那碗揪片面,那揪片面是專為張鴻遠做的小鍋飯,她拿起了炕上的紙,憑直覺知道,事情跟炕上的紙有關。劉瑞芬是個有文化的婦女,受過初級社培訓,當過二年核算員,飛快地看罷檢舉信,臉,那張豐潤的臉頓時“騰”地紅了,那雙美麗的大眼一瞪,拿著檢舉信的手抖著指著張鴻遠說:“哎!這是誰寫得?”
劉瑞芬震怒的聲音,打入張鴻遠的耳鼓。
張鴻遠睜開眼,突然見劉瑞芬怒目圓睜,簡直十字坡賣人肉包子的母夜叉突然站在了眼前。
這是哪個黑了心、爛了肺的、披著人皮的瘋狗寫的?他媽的X了得,有種的,讓龜孫子對著我劉瑞芬說,鑽在他媽X那個X旮旯裡、寫你媽的X的信?”劉瑞芬一陣破口大罵,當然,她根本不知道這兩封信是她弟弟昨晚上一夜沒睡偽造好,今天早上悄悄塞進吳培雲的辦公桌,劉瑞芬大罵一頓,又衝著張鴻遠吼道。“你,像個爺們吧,死也站著死。怎啦,不偷不搶,犯誰家的王法啦?莫說帶著我兒子為大隊辦事多花了幾塊錢,呸,娘娘我還要向他們算工錢呢!你張鴻遠從五八年當會計,好歹也是一個頭頭,睜開眼看一看,紅土崖大小是個幹部的,誰家像你,三個破窯洞,要X沒X,哼!只許他們吃香喝辣,只許他們北京上海轉個夠,咱就不能喝口湯,就不能用一張破紙,說他媽X的,我就不信這理,後晌我找他們說理,他們要是給不了我劉瑞芬一個說得過去的答覆,我撕了他們的破X嘴。”
劉瑞芬說到激動之處,“嘶啦,嘶啦——”將兩張檢舉信撕了個粉碎。書包網
第十二章:富貴大嫂傳奇小段。李青恩挨鬥,是微笑的批判。
第十二章:富貴大嫂傳奇小段。李青恩挨鬥,是微笑的批判。紅土崖驚變:過繼兒子美夢破滅,張鴻遠兄弟成仇。
張鴻遠沒有允許劉瑞芬去大隊部說理。
但劉瑞芬滿腔怒火,義正詞嚴,說到動心之處淚水滂沱的宏偉壯舉,簡直是一幕震撼人心的表演,大大鼓舞了張鴻遠。張鴻遠受到啟發,得到了安慰,萌發了面對事實,面對人生的勇氣和信心。
下午,張鴻遠來到大隊部將一大兩小共計三把鑰匙往吳培雲的桌子上一摔,二話不說扭頭就出了大隊部。吳培雲愣了一愣,當吳培雲開門想追張鴻遠時,張鴻遠已下了土坡,穿過舊爐場的破窯頂向畜牧股走去了。
吳培雲的心不由一股一股揪心般難受,張鴻遠那優雅修長的身影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驚歎號,一錘一錘撞擊著他的心窩。他彷彿受到一個極大的嘲諷和愚弄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窩心壓肺的難受。吳培雲咬了咬牙,費了好大勁兒才剋制住身上那一陣陣不由自主的戰慄。
準確一點說,讓張鴻遠去畜牧股當股長並沒有委屈多少。那緊靠馬路邊鍋形大院座北朝南並排著四個窯洞:由西向東第一個窯洞是四匹高大雄健的騾子圈;第二個窯洞是雜種圈,老實厚道能吃虧的老母牛和一匹還沒有準允生育的母馬以及兩頭叫驢同住一圈,還有一頭去年生的小牛,由於雜圈太緊,只好栓在院裡餵養;第三個窯是草房,冬儲乾草,夏儲青;第四窯洞是料房兼休息辦公用。這就是負擔著全村運糞送肥春播秋收秋耕的全部大型農用畜力的畜牧股,也就是紅土崖村、除人之外最先進、也最傳統、最優秀、也是最原始的生產力的存放地。張鴻遠能在這種關鍵崗位上有負重擔,怎能是不光榮的事情呢?
好在